“父皇万岁!”穆瑞迥哆嗦了下,忙跪地给皇帝磕头请安。
“还万岁,有你这么个儿子,朕已经快被气死了!”皇帝冷哼道。
太监戴权忙在这时说吉祥话,表示皇帝一定会福寿康泰,永葆青春。
皇帝冷笑一声,语气却也温和了,打发戴权不必说这些糊弄人的话。人都终有一死的,这种事儿他心里清楚地很。故而他才会对皇嗣继承人们有所要求和期待。
皇帝冷冷瞥一眼三皇子,蹙着眉头,转身便走了。
穆瑞迥见皇帝连多骂他两句的心思都没有了,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忙哭着磕头,爬过去,抱住皇帝的大腿。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迷恋斗蛐蛐。都怪这洞天福地有这么多肥蛐蛐,天天叫啊叫的,勾得儿臣没心思读书,只顾着斗他们。儿臣这就命人把洞天福地给拆了。”穆瑞迥哭哭啼啼说罢,余光忽然瞄见贾赦也在这,且看贾赦一脸淡泊漠不关心的表情,他心里忽然来气,接着又想到了宋奚,恍然大悟,“父皇,儿臣定然是被算计了。宋奚他早就知道儿臣爱斗蛐蛐,就故意建了这么一个——”
皇帝本来以为穆瑞迥是真心认错,便耐着心思听了,结果他却不知醒悟自己的行为,还赖什么‘洞天福地’蛐蛐多,甚至还责怪到为他操心建造府邸的宋奚头上。皇帝忍无可忍,气得抬腿一脚就踹倒了穆瑞迥。
“混账东西,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皇帝说罢,便拂袖而去。
三皇子跌倒在地,捂着肚子叫痛,喊着错了,本以为这样可怜他父皇会心疼。却没想到他的父皇就这样无情的走了,这怎么可能?
“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愿意补写一百篇,不一千篇来给……”
再之后的喊声,贾赦也听不到了。因为皇帝走得很快,他也跟着走得很快。
皇帝一口气走到湖边,随便一抬首,便看到了湖对岸的蕴学阁。
“老三太让朕失望了,太保们打小教他学礼义廉耻,结果全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他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学到。朕知道他早就对慕林不敬,他并非是皇后所出,立场不同,跟慕林不亲也情有可原,遂一直忍着,没说他什么。
而今慕林不计嫌,为给他督建这么一座漂亮舒适的府邸,可谓是花尽巧心思。就瞧那蕴学阁,也看出来一个长辈对于小辈的期盼。他不仅不学,还把那地方改造成了娱乐之所。而今自己贪玩,躲在石头缝里抓蛐蛐,反而又赖慕林耽误他进步了。那有理可讲!这样不辨是非,毫无仁礼可言的糊涂混账,怎配做我大周的皇储!”
皇帝此话一出,在场随行的宫人们都心头一震,面上不做表,个个心里却都记下了这话。
“圣上息怒,三皇子年纪还轻,许只是一时贪玩罢了,再多多教诲,或能改之。”贾赦象征性地劝解道。
皇帝冷笑一声,看一眼贾赦:“行了,你也不用劝。他几斤几两,朕今天看的清清楚楚!”
皇帝说罢,便拂袖匆匆起驾回宫。
贾赦便立刻赶回荣府,却听说宋奚来了,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后便回家了。贾赦便要去宋府,被猪毛告知,贾珍来了。
“你有什么事?”贾赦进了荣禧堂,便直接开口问等候他的贾珍。
贾珍忙放下茶杯起身,“最近《邻家秘闻》一直也没有以我的名义做什么善事,你说他们是不是把我给他们钱的事儿给忘了,就做一次糊弄我,余下的就打算贪了。”
“应该不至于。”贾赦看一眼贾珍,“近来也没有什么灾情,你要他们把钱往哪儿送。钱还是在最关键时刻花在刀刃上好。再者说,你钱给出去了,信不信也得信,顺便等消息就是,何必斤斤计较这些。”
贾珍嘿嘿笑一下,“倒也不是因为这个,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儿。你还能不能联系上著书人?”
“天下人都知道,你不知?不能!”贾赦立刻否决,“你问这个干嘛?”
“我这要给蓉儿定亲事了,也不知道对方好不好。还想着你若还能联系上著书人,让他看在我以前给他们银子的面子上,帮我查一下。结果你真的跟著书人闹掰了,唉,这是没戏了!”贾珍遗憾的咂嘴道。
“那你就去姻缘坊说明情况,那里的人自会帮你把消息传给著书人。”贾赦道。
“可要钱怎么办?我听说那里头专门帮贵族们刺探消息的,收费很贵。我最近手头紧了,没那么多闲钱。”贾珍可怜兮兮的看一眼贾赦,叹一口气。去年宁府名下的几个庄子收成都一般,过个年奢侈了点,结果年后账房就跟他诉苦。
“你去说了就知道了,人家未必会贪你的钱。说完没有,说完我还有事儿要走。”贾赦赶人道。
贾珍一脸不情愿,“你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我都多久没来打搅你了。好容易和你商量件事儿,你瞧你。”
“我怎么听说,过年的时候尤家母女又来了,你至今没忍心打发走?”贾赦想起来,又问。
贾珍脸色立刻变了,“你瞧你,想哪儿去了,我早灭了那心思,便是有想法,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也不敢啊。”
“你试试,看看《邻家秘闻》会不会爆你。”贾赦浅笑起来。
“我真不敢!是尤氏张罗着要给贾蓉订亲,怕自个儿一个继室做不好了落埋怨,就留着尤老娘他们在这帮忙参谋。”贾珍急忙解释道。
贾赦打量贾珍的表情,目前看来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