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轮廓也要圆润得多。

“唉?扇、扇舞?!”歌仙听了宗三的主意先是有些惊讶,“可是对十一代目来说……”

“他会很高兴学也说不定噢,能让自己更迷人更吸粉什么的……”宗三道,“再不济,也有战舞型的,直接本色也很好啊。”

歌仙这样一想也觉得很不错:“是不赖啊——这样也能跟太郎次郎的祈神舞区分的明显些。”

因为是按刀派分的组,所以崛川这个兼桑小尾巴被强行分隔开,兼定组也就歌仙跟和泉守,舞蹈的话必定是双人舞,因为歌仙本人更擅长的是和歌、茶道还有鉴赏,乐理虽然精通不过是相对于作曲编曲来说的,亲身演奏就稍微欠缺……

“所以说,”歌仙有些好奇,“左文字今年真的决定是乐器了?”

宗三抱着一架擦拭干净的三味线正准备试音,闻言抬头笑了笑:“这样吧,让我来为你设计舞蹈的动作姿势,作为交换,歌仙为我们作一支樱花的曲子?”

“好呀!”歌仙想也不想当下拍板,正愁怎么编舞呢。

宗三曾被太惨痛的过往掩埋了真实的性情,可是美好的本质到底是在得到亲情与温柔以对的漫长时间里渐渐复苏,他虽然做不到如江雪一般内外兼修,论起风雅之事到底也是知之详尽的。毕竟他最初的主人今川义元是位热衷和歌能剧的风雅大名,宗三在他身边成形,受故主影响颇深。

这厢宗三与歌仙聊得正欢,小夜嗅着酒香悄悄蹭进了江雪怀里,仰起头用希冀的眼神望着他。宗三看着很温柔,但绝对不是会无条件放任孩子的性情,反倒是江雪,极少能拒绝别人……

江雪犹豫了半晌,还是倒了半盏酒凑到幼弟唇边。

*

江雪在案前书写一下午,才挑出副比较满意的字装裱好。

他捧着卷轴走出院门时太阳已经转西,都临近傍晚了。走进大太刀的庭院,远远看见石池亭子里正在交流的大太刀兄弟,本来以为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没想到次郎见着他,爽朗一笑抱着酒坛纵身跳出亭栏,几步就跑到他面前。

“这是要去找石切丸?”扑面的酒香,浓郁却并不刺鼻,正是那个清冽却后劲十足的梅子酒。

江雪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人不在啦,”次郎笑眯眯道,“萤丸去短刀那里找国俊了,石切丸跟小狐在今剑那里……短刀那边相当热闹呢……不过你可以稍等下啊,逢魔时刻前他是一定会回来的”

江雪道谢然后告别。与石切丸并没太多的客套,主人不在也不介意,直接进书房等。

书房密密麻麻的书。扫了眼书架,近来又多不少新书。江雪沉默了片刻,自架子上随意抽出一本,放到案前预计着边看边等。

是本与农事有关的书,江雪翻了几页就入了迷,听到拉窗外的动静时才会猛然回神,似乎是鸟有一下没一下扑棱窗格的声音?

怕真的是哪知顽皮的鸟被窗格夹住了翅膀,停顿了一会,还是起身看看。

拉窗打开,窗外的身影豁然且如此近距离地落入视野,江雪一惊,一窗之隔正在努力从窗格某处开裂出倒刺的木条上撕扯自己羽织的白衣太刀,对如此猝不及防的见面也是蓦地一惊。

江雪条件反射想收窗退后,按在窗台上的手指却已经被鹤丸眼疾手快抓住。

下意识挣了挣没挣出去,时间越长,江雪对着对方的脸越发苍白。

“别……”鹤丸看着他,眼神带着哀求。

跳窗进书房比较近,跳习惯了这回也一样,没想到还没拉开窗衣服就被木上的倒刺勾住,正在纠结的时候,那么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眼前。

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挫败感会前所未有的强烈。人不见时从容淡定该如何就如何,陡然见着整个脑子都混乱了,满心满眼的花硕都疯了似的怒放起来,充塞了理智能残存的所有角落,还不知道抓着他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已经控制不住要笑起来。

金色的眼瞳那么灼灼明耀地注视着他,微微蹙起的眉藏着隐隐的哀求,唇角翘起的弧度却挂满了欣悦——我只要见到你,已经欢喜得不行。

可江雪看不下去……他几乎是仓皇地扭开头,片刻后甚至转过身背对着他,确信一点都不看不到。

鹤丸紧紧抓着他的手,只是这么笑道:“真是个残酷的人啊……”

他不肯松手,笑着笑着也说不出什么话,更没法做出什么动作,只是抓起对方的手试图将手指一根一根塞进去,十指紧扣,然后也不去看他给他压力,学着他的样子背过身去,这个角度仰头正能望见檐外红霞渐起的天空。

江雪由自己抓着他的手而没有挣扎,只是这点小小的妥协,已经叫鹤丸觉着无限幸福。

于是在这个静谧的黄昏里,两个彼此背对的身影隔着一扇窗子,牵着手,竟无一丝突兀地成了一幅画,红霞卷着金晖铺天盖地撒在那两道影子上,石切丸在门口遥遥望着,不知道欢喜与悲伤竟能凝合成如此自然和谐的美景。

“别叫我等太久了,江雪……”很久以后,白衣的太刀低低地说,眼角眉梢都是笑,“就算已经没了底限,忍耐也总是会到尽头的……我都不知道我会做什么……因为,你是在意我的。”

让长久得近乎无望的等待不至于绝望的是,他也在感受着江雪的心情。

——藏得太深,不代表它不存在。

那是如此奢侈哀戚却又温柔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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