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珏惋惜地叹口气:“这辈子可算就折在我身上了, 我算不上是什么桃花,最多就狗尾巴花吧。你们龙是不是觉得一辈子只与一个人在一起,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玄龙道:“很丢脸呢。”
花珏往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那我也不管, 我陪你一起丢脸好了。”
玄龙望着他笑了笑。
花珏当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打包了东西便准备走,却又被再次拉了回来。玄龙把小凤凰抓着:“你再算算这个家伙的。”
小凤凰咬着玄龙的指尖,吊在那里晃来晃去, 拍了拍翅膀。花珏摸了摸小凤凰, 笑着问它:“你要我给你算吗?”
“没有, 花珏,我不要你给我算,我想要你给我做一个花环。”小肥鸟道。
花珏弯起眼睛:“好。”
“你不要理这条臭龙, 我看他就是太闲啦,你使唤他多做几顿饭就老实了。”小凤凰提议。
花珏赞同:“你说得对。”
玄龙:“……”
然而花珏还没有开口,玄龙便又道:“那你今天就教我做饭吧。”便不管不顾地拉着花珏去了灶台前,还顺手打碎了十几个鸡蛋。
玄龙眨巴了几下眼睛,举手表示无辜:“我不是故意的。”
花珏第一天的出门计划便这样宣告失败。
第二天,玄龙又道:“我凡人字写得不好看,你快来教我练字。”
于是第二天花珏依然没能出门。
第三天,花珏态度比较坚决地表示想要出去玩一圈儿,玄龙部分肯定了他的提议,而后将人压在床上折腾了一整日,白日宣淫,到最后花珏都快哭出来了,准备对玄龙进行殴打,然而最后手都抖得抬不起来,自然也没能打成。
第四天……第五天。照旧如此。
终于等到半月后,花珏透窗发觉天气炎热,外面下了一阵暴雨。上一次他出门时还是春末夏初,如今已经变了天了。
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起来。
这天,玄龙粘着他要他读故事听的时候,花珏严厉拒绝了:“嘲风哥哥,你好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玄龙愣了愣。
片刻后,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要出门?”
花珏认真道:“我想去外面玩一玩,老是待在里面太闷了。”
玄龙注视着他,问道:“跟我一起,不好玩吗?”
花珏也愣了:“出去玩也是跟我一起呀。”
玄龙心中隐隐生出一些难安来,面上仍然滴水不漏地压了下去,只道:“我不想出去玩,我一点也不喜欢外面。”
花珏不吭气了,半晌后道:“可是我真的很想出去……我也好久没有去桑先生和城主那儿了。”
玄龙不说话,花珏以为这条龙不高兴了,有点委屈地呆在家里,晚饭也没吃多少,吃过后便拿了本书爬上床。
玄龙心里也难受,不知道怎么跟花珏讲明,也知道自己左右没道理,只不愿见花珏难过。
不愿见花珏难过,但他更不愿见花珏出事。无眉说的嫁祸,玄龙尚且没有去考虑它,然而思及姚非梦的那个幻境,只要他将他护好了,应当就会没事罢?
玄龙决心这次怎么也要硬气一点,不管花珏怎么说都不放他出去了。花家院落自翻修过后,已经成了全江陵最坚实的一道屏障,花珏唯有在这里面是绝对安全的。每晚,玄龙哄着花珏睡下后,便会独自一人化龙在江陵城中逡巡不去,时时刻刻提防着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但他四处都查看过,并无什么异常。第一桩怪事反而出在城主府上。
谢然病了,昏迷不醒。
正是在进京面圣的节骨眼儿上,城主毫无征兆地便病了,一日睡下去过后便再也没起来,高烧不退。桑意着人找来了各路医生郎中,却都纷纷说束手无策,情急之下,桑意想到了花珏,派人前来请花珏上门。
花珏也是等到别人过来时才知道这回事的。玄龙知道这次拦不了,便跟着他出了门,花珏火急火燎地给城主看过后,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独自在书房卜了半夜的卦。
花珏每次陷入学术难题时都拒绝别人在身边晃悠,连呼吸声都不可以有,玄龙便被自然而然地赶了出去。
时到深夜,玄龙守在门边,只听见花珏在里面喃喃地念:“草木命……望火死……五行生克毋有天动……”花珏越念,他越烦躁,心头毫无来由地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惶惑,直逼得他皱起了眉头。
小凤凰蹲在他的肩膀上,扭头问:“臭龙,你最近怎么了?”
玄龙给它喂了一颗花生米,抿紧嘴唇不说话。
小凤凰瞅了瞅他,小心翼翼地道:“你这么紧张他……他有可能会被你吓跑的哦?当然,现在你们在一起了,也不至于吓跑这么严重,可是花珏是个倔脾气,要是真上火了怎么办?你哄得回来吗?”
小凤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玄龙也无可奉告。这只小肥鸟又怂又二还心软,什么秘密都保守不住,只能徒然添乱。
玄龙低头望自己的脚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最后什么都没说,也只摇了摇头。一龙一凤等到半夜,忽而听见窗外刮来一阵狂风,飒沥沥的风声顿时包裹了整个城主府上下,窗户插鞘不顶事,许多地方被吹得崩裂四散了。府上人都被惊动了,齐齐出动修补窗户纸,有几个胆子大的准备冲入院中,但很快便被风吹了回来。
“树!院子后的树要倒了!”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