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夜道:“也行啊。”
杨林幽幽道了声:“人家要听你亲自讲,出来吧。”
那边厢,屏风后面,儒雅温润的方涯走了出来,面上是和善的笑:“二位,我们又见面了。”
那笑在辰夜看来确是毛骨悚然:“城主……城主怎么在这里?”
方涯走到众人面前,整理着身上的狐裘:“这话该是我问你们才是。你们不是想听故事吗?这里不是地方,不如随我回府,后面的故事,我们慢慢讲……如何?”
辰夜道:“城主叫我们去就去,岂不是很没面子?城主可知,我们是何人?”
方涯道:“你们是何人,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一二。但是别忘了,这里也是我的地界,二位还是听话一些比较好。”
第84章 道士
方涯不愧是澎城城主,能坐上那个位置当然需要一些手腕。辰夜愤然坐在地上不甘心的想着。
不过那小子也是忒狠心,自己和方涯虽算不上知交,但好歹在元涉的情面下也算是相识一场,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将自己扔在牢中吃牢饭?辰夜不甘心望望四面的铜墙铁壁。
算来辰夜和沐青趁方涯昏迷期间溜入塔的事情怕是已经败露,所以此番方涯更是守株待兔,早已在塔中设下圈套。
辰夜想起方涯将自己“请”入牢中时那副温润的qín_shòu嘴脸:“辰夜兄不要怪我,你们已经了解的太多,近来又是关键期,断不能再给你们机会。所以委屈辰夜兄辛苦一段时间,等我的事情成了,自然会放你出来。至于沐青兄,为防万一,还是不能将你们关在一起。辰夜兄,请吧!”
辰夜目前所处的这间牢狱,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刚入澎城时随沐青闯入的那间,阴冷狭小,关键元涉当时布下的阵法还在,他是如何也出不去的。
辰夜先想到,不知沐青现关在何处?是不是也是现在的脏乱之地,他那个洁癖性子也不知是否受得了。又想到,若是元涉知道方涯利用他的珠子布阵困住自己又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现在沐青和自己处境怕是差不离,若想要出去,只能靠着还在客栈里睡得人世不知的元涉了。可是,元涉啊元涉!他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一片混沌,又如何就得了他们?
既然出不去,辰夜坐在干草垛跟前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的线索。
现在看来,那安定塔是一切的关键,塔中存在着的,是四十年前本应在战争中死去的人。
辰夜想起那日塔内人将打鱼人分食的场景,不禁一个哆嗦。
不不不!他们甚至不能称之为“人”,他们以人为食,意识停留在过去,从不出塔……不过他们和寻常人似乎又别无二致……这……
打渔人之前说过,塔内住的是吃人的妖怪,然后便……这么说,他看到的与自己看到的是或许是不一样的情境?在他看来,塔中人确实是一些怪物?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说因为自己是仙,体质不同?
还有方涯,他对于这一切一定是全全了解的样子,他作为一介凡人,为何可以自由出入塔内而全无干系?塔中人似乎将他认作方宇,而不是方涯,这又是为什么?
再来便是故黄河之下的散灵,沐青说散灵或许忌惮的是塔内之物,因为他们的死与塔内之物相干,这么说他们或许怕的便是这群人?又或许,他们的死也像那打渔人一样,是被瓜分吞噬……?
辰夜想起在水下遇到的那些断肢、残魄……
心里徒然一惊:这……貌似,真对的上!
辰夜闭上眼,努力宁定思绪,回想着之前遗漏的细枝末节,心却砰砰跳个不停。
他想起之前水底那个小孩,他指认澎城方家杀了他;又想起打鱼人说方涯会定期送一些战俘入塔,之后便再也没出来过;他还想起塔中人说,城主会时常送入一些吃食进来,那么那些吃食,莫非……
一阵寒冷漫过骸骨,让辰夜瑟瑟发抖。
按这个思路推演下来,那么就是方涯会将一些外界的俘虏送进塔,给塔内的“人”食用,然后再将他们吃剩的骸骨偷偷运出来,抛入故黄河,为防止那些人的怨灵残魄作祟,还在故黄河设下了结界!也就是说,方涯在养塔内的这些“怪物”?
辰夜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蒙了!若真是这样,那么方涯,甚至整个方家……
辰夜没有敢再想下去。
他想到沐青说散灵是一些残破的魂魄拼凑而成的,这么说,塔内的那些“人”或许不只是吞噬肉食?还会吸取残魄?这便和覆恶别无二致了!难道说,塔内之人,便都是覆恶?
辰夜越想越觉得可怕,这看似安定的澎城,没想到隐了这么大的事端。
奇怪的是那安定塔,塔内之人何故走不出去?又何故会活在四十年前?对外面的一切人事不知?
正想着,那边厢的牢房内却传来悠悠一声叹息:“那安定塔是魂器,是摄魂之物,才会困住那么多人的魂魄。”
辰夜吓了一跳,朝那边望了望,哪有什么人影。
辰夜站起身来:“你是谁?为什么能听到我说话?”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墙壁两旁火把的燃烧的微弱之声。
辰夜缓缓坐下,心想定是自己思绪复杂之下的幻听,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推演下去:或许,塔内之人便是覆恶了吧?他们又听命于方涯,难不成,方涯便是传说中覆恶的头头魇影?
那边厢却又传来一阵笑声:“哪有那么简单?那塔内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