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宴结结巴巴,看着方宇那张笑嘻嘻的脸,扯起了嘴角:“我……当然不会忘……”
于宴和蔻儿的大婚,还是方宇一手操办的,满座皆是喜气洋洋,方宇也是喝的满面红光。
新人前来敬酒时,方宇笑嘻嘻起身,摇摇摆摆站着,一只颤巍巍的手指指着于宴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比我命好!”
于宴瞧了蔻儿一眼,眼中满是羞涩缱绻。
方宇又举杯对着蔻儿:“蔻儿今天……美!真美!”方宇晃了晃神,笑起来:“于宴认我作大哥,从今以后,你也唤我……大哥吧。”
蔻儿眼睛弯了起来:“大哥。”
单只这一声,唤得方宇神魂颠倒,也唤得他心肺俱裂……
婚宴进行到一半,方宇便逃了。
方涯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爷爷的手札里说过一句话:若有人在你的婚宴喝得烂醉如泥人事不知,要么他是个来混酒喝的酒鬼,要么……”方涯看着元涉:“要么……他就是喜欢你,喜欢的深入骨髓……”
元涉愣了愣,挥着手急忙辩驳:“别拿你爷爷的歪理来思考别人,……我……才不是……我那日就是……”话说到一半,元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半晌加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反正我不是……喜欢你……”
越解释越歪,辰夜听不下去了:“不说这个,接着说你爷爷啊。”
于宴大婚后的第三日,城外便传来消息:“卢蔡二国又打进来了,这次两国共派出了二十万精兵攻来。”
杨林评论道:“看架势,这是不攻下澎城罢休啊!”
方宇那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眉第一次皱了起来,看着全城募来的不到一万人的松散大军:这仗,无论如何都不知该如何去打。
军事奇才于宴也沉默了,半晌才道:“自当尽力而为。”
方宇亲自率军出征,浪荡子弟杨林也被临时拉上了战场,安了个千夫长的名头,于宴更是自请作为先锋出战,打探对方虚实。
临行前,于宴跟着自家的新婚娘子温柔道:“等我回来。”
方宇也信誓旦旦跟蔻儿保证:“你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把他带回来!若带不回来,我这条命就交给你处置。”
蔻儿被逗笑了:“你们,都要小心。”
出了城,于宴率先领兵做诱,方宇领大军伏击在附近的山口,果然,等了没有多久,就有一队大军闯入埋伏,损兵折将近百人,屁滚尿流逃了。而澎城军无一人伤亡。
方宇命大军直追敌人而去,跑了有二十里路,又遇一组敌军,用同样的法子破了。再追,再遇……就这样持续了五日……大军行至了一处密林叠叠的山坳间。
于宴最先发现了不对劲,可惜已经晚了,四周的山上皆是敌人的防线,他们早已入了别人的圈套。该地形唯有一处退路,便是回到澎城的小路,可是他们若退了,小路被别人知晓,战火势必会延伸至澎城内,那样的话,澎城是绝对守不住的。
好在该处草木深,敌军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们走入了圈套,更幸运的是,他们发现了山坳处一处自然形成的岩洞,刚好供大军掩护,遮掩住山上的视野。
澎城大军便在此处扎住下了,默默等待着时机。二十万对一万,又是在如此地状况下,只有等……
十日过去了,山上的敌军丝毫没有退去的念头……二十日过去了,山上依旧没有动静……三十日,还是一样的状况……
第三十二日,大军走出澎城的地三十二日,粮草终于尽了,一些士兵开始撑不住了,开始有人在穷途破路下静静逝去……第三十三日,又有人的生命悄悄走向了终结……第三十四日,更多的人病倒、饿死……
一直到第三十九日,方宇忍不住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痛快一些,他决定率军冲出重围:大的是二十万的旗号,谁知道到底有没有虚报?不能别人还没动手,先被自己吓死!
于宴拦住了方宇:“不如由我带领一千人探探虚实,再作打算?”
方宇想了想终究还是应了:“见势头不对,立即掉头!还有……给我平安回来!”
第93章 哀恸
从日出东方,到夕阳西下,方宇没有等来于宴,没有等回那一千人的任何消息。方宇的心凉了……
杨林在一旁结结巴巴的劝着:“或许,他们是……是遇上了什么状况,藏匿起来了,暂时无法与我们联系……”
可是谁都明白,于宴、那一千人怕是都……
那夜方宇一直不敢合眼,一合眼就是于宴那腼腆的笑容,还有蔻儿盈盈的泪眼。
太阳还未升起,方宇便整顿大军杀出重围。成败在此一举,那逝去的兄弟,那城中等着他们的人,他们守护住!就算拼尽全力!
可惜,早已是极限的大军终究难以与精神振奋的敌军相较,在那场厮杀中,剩下的人越来越少……
方宇机械般挥动着手中的长戟,眼中俱是猩红。蓦地,一声刀剑撕破血肉的声音充斥了方宇的耳朵,方宇回过神来,看到的是一个面容白净的少年,胸口插得的是本应刺入方宇胸口的长剑……
方宇瞬间洞穿了敌人的喉咙,架起气息奄奄的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却还是笑着:“城主,我怕是回不去了,若你还有机会回澎城,记得常去朗蔻巷替我看看我娘,他只有我一个儿子……”少年的眼睛闭上了,身子也渐渐凉了,连方宇的那句“好”也没有听见。
方宇茫然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