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忍不住蹙眉,难道有什么事洛素音瞒着他?突然,一只温和地手抚平他的皱眉,也好像要消除他的不快乐一样,是洛素音,轻轻地笑,“说这些干什么,我真是昏了头,醉醉,你又听不到。”
事实上,一清二楚的陶醉觉得装睡好难,在洛素音的目光下装睡更难,于是他呢喃了一个单音节字,翻身翻向了洛素音的背面。而洛素音还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他的美梦,捂住嘴唇,无声地叹息,目光深远地看了一会儿,吹熄了灯火,拉下红帐,躺了下来。
陶醉一直没睡,心里颇不平静,乱得向一堆麻线滚到了一起。好久,直到听见洛素音浅浅的呼吸声,他才平静下来。
洛素音,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觉得自己这么渣?陶醉在心里无声地说着。
☆、客人
这一天陶醉罕见地没有出去,那是因为洛府来客了。这位客人,是洛素音的表弟,姓沈名天南,十七八岁的样子,听说是从洛阳到长安的桃李书院读书的。
洛素音解释起来也十分地详细,“醉醉,这位就是我们的表弟,你叫他天南便是。”在外对话,洛素音看起来滴水不漏,斯文而又温和。
陶醉撇撇嘴,看着对面的少年眼睛都快扑到洛素音身上,莫名地有些不爽。
“表哥,你就是你新娶的夫人?”少年傲慢地瞥了一眼陶醉,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根本就配不上表哥。
洛素音也知道去年这个表弟跟着他哥去海外游学了一年,只是在信里知道他娶了陶醉。洛素音虽然一贯是温柔的,但是听着自己这个好久不见的表弟这样说陶醉,到底是不太高兴,脸声音都冷了一个调,“天南,你怎么说话的,这可是你的表嫂。”
天南哼了一声,本来少年轻狂,此刻听着自己的表哥这样厉声对自己说话,对陶醉就更加不喜欢了。
陶醉打圆场,道:“好了,素音,他还小,说这话也不是有意的。”看他们俩的样子,就知道是非常亲近的兄弟的。他也不像洛素音因为自己的事闹个不开心。
洛素音闻言,一双黑眸都柔化了,醉醉到底还是在意他的。“天南大爹爹和二爹爹盼着见你,还不快点过去。”瞥了他一眼,沈天南眸色幽深,没想到短短一年多,表哥居然有了这么在意的人。从前,他从来都不会这样催促着自己的。
“我知道了,表哥。”这句话说的语气沮丧,就像是丧家之犬。
陶醉看着沈天南的样子,若有所思,看这人对洛素音的感情也不只像是普通的兄弟之情。
也许是他想太多了吧!陶醉摇摇头,洛素音看他这样,问道:“醉醉,在想什么?”
“没什么。”陶醉说,“我们也进去吧!”
一直以来,醉醉都瞒了他很多事,洛素音如何不知道,只是他不说,他又怎么好问。
洛素音叹了一口气,“嗯。”万般无奈也只能化作这个语气词。
沈天南还不知道他们俩的事,在洛府住了几天,发现自己的表哥老是一副黯然神伤,一向带着微笑的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有忧伤的容色。而他不怎么喜欢的那位表嫂,倒是每天早出晚归,沈天南撞到他好几次,都从陶醉身上嗅到一股脑儿的酒味,有时候还有一阵腻歪的胭脂味。
洛素音从长廊走过,就看见打扮一新的陶醉经过,丹凤眼里含着笑,淡红色的唇微微抿着,这就是他中意的人。
知道他是要出去。洛素音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醉醉。”
陶醉即使当场被他抓住要出去,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然的,甚至还有些期待。“有什么事吗?”礼貌地问候生生地在他们隔开了一条鸿沟,好像此刻是他,彼岸是陶醉,中间奔流着不可追忆的弱水,就像是他怎么努力也过不去一样。
“没什么。醉醉……”想了想,“早点回来。”洛素音挫败地道,柔柔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妻子问候丈夫什么时候回来,以便把晚饭做好。
五脏六腑里的气怎么也出不去,陶醉复杂地看着洛素音,明明是这么好得一个人,为什么宁愿吊死在他这课歪脖子树上也不愿意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花花草草呢?
陶醉本来是想说一些粗鲁的话,但看着洛素音天真如白莲一丝不染淤泥的脸庞,郁结了,“行了,你也忙去吧!”
失望地嗯了一声,没有得到承诺的洛素音苦笑,醉醉恨不得离他远点,会答应自己早点回来才奇怪。
陶醉要唇,转身就走,他怕自己再停下一秒,就忍不住亲他。因为此刻的洛素音是那样的脆弱,惹人怜爱。正是因为他太清醒了,才不会放任自己。
而洛素音显然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于是就这样错过。
那个人已经走远了,楚楚风姿看在眼里也只是过客的身影。洛素音从衣领里拿出那块白玉看着,黯然伤神却被经过此处的沈天南看到了。
本来是想去花园走走的沈天南,绝对没有想到会再次看到这样脆弱的表哥,一直以来,在他的记忆里也好,在家人的嘴里也好,素音表哥一直就是一个厉害的人,年龄轻轻就能在长安这样的大都市经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