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殷勤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很久,小莫才微微低下头。周围的烛火开始剧烈的摇晃,空间一阵扭曲之后,世界彻底变成了黑色。周围恢复了原本该有的冷清。
薄奚抱着季言站在原地没动,周围的红烛息掉了没有多久,又噗的亮起。只是这次不再是点亮整个院落,而是就亮了他周围两盏。
季言心里一紧,噌地从薄奚的怀里跳到了他的肩上,小红眼瞪着那个突然站在他们面前的男鬼,小莫。
小莫看着面前的一个娃娃和一只小鸡崽,表情有些疑惑,“怎么是个小鬼?本以为这么喜欢看别人欢好的,是个老色鬼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小色鬼!怎么样,小弟弟,看得还满意?”
薄奚面瘫着一张小脸,眼睛里却写着茫然。到是季言羞得想找个地缝专下去不出来了,太丢人了!
小莫调戏了一翻小薄奚,不过看他一脸的茫然,自己笑了一会儿也觉得没劲儿了,干脆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沉下了脸,“你走吧,这人的命,我是收定了。”
薄奚反手一抽,几乎是瞬间就把剑握在了手里。原本那种因为面对鬼怪而本能产生的紧张,害怕的情绪,刹那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薄奚这一瞬间产生的变化,让小莫忍不住的后退了几步,那一瞬间,他居然有种被凶兽盯住了的感觉,好似只要慢上一步就会被吞吃殆尽一般。直到退出一丈有余,这种压迫感才减弱了不少,但那种危险的感觉却一直存在。他的脸色数变,狠狠的瞪了薄奚一眼,脚步往后一退,身影伴随着烛火的熄灭,整只鬼消失在了薄奚面前。
天边不知什么时候泛起了鱼肚白,一阵冷风刮过,薄奚只觉得背上一阵冰凉。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被风一吹,竟是觉得冷了。
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只感觉手心一阵黏腻,很不舒服。他拿出一块棉布,开始慢吞吞的,一点点的,仔细的把剑身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现在他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他刚刚居然和一只鬼对上了,还差一点儿就打了起来。而且,握住剑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可以轻轻松松一剑劈了那只厉鬼。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手中的剑给予他的自信。
季言很乖巧的蹲在他的头上,看着他家小孩突然而来的顿悟,没出声打扰。
能说果然不愧是他带出来的孩子吗?这悟性,真让人无话可说。这就是块天生修剑的料!只可惜他不太懂剑,不能在这方面给他多少指点,就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摸索了。
薄奚擦剑的动作越来越慢,到了最后居然望着雪白的剑身发起了呆来。季言一看他的神情,悄悄的跳下了他的脑袋,然后迈着两条小短腿,撒丫子狂奔了起来,直到奔出了老远,都快走出薄奚的视线范围了,这才偏着小脑袋,选了一棵视野最好的大树,跳了上去。
也不知道他这小短腿儿是怎么回事,跳得比那兔子还高,就是那一双小翅膀就跟摆设一样,怎么也飞不起来。
季言在树杈上打了个滚儿,又翻了几个身。终于,远处一直发呆的薄奚,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猛地睁开了眼睛。手中如同冰雕般的长剑猛地迸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薄奚双手握剑,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剑挥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大的爆裂声响过后,原本修建漂亮的别院,被一条突然出现,丈许深的裂缝生生劈成了两半了。而那裂缝上面,竟然还冒着缕缕白烟。
看到小孩儿那一剑终于劈出去了,想来人差不多也已经清醒了。早就习惯自家宿主神来一剑的季言,终于又屁颠儿屁颠儿的凑了过去,熟门熟路的跳到了他家宿主的脑袋上小小爪子刨了两下,做了个窝,蹲好。
薄奚摸了摸他的脑袋,略微勾起的嘴角现实他现在的心情很好。但这好心情,在季言的那句传音后,彻底没了。
[你把别人的房子劈坏了,有银子赔么?]
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的薄奚:“……”
☆、庄主有请(抓虫)
薄奚的那轰然一剑,削掉了半个院落,终于是震醒了整个山庄的人。
当然,让薄奚松了口气的是,没人找他赔银子,到是一直没露面的山庄主人殷莘秩出现了,亲自出马接待了他。
殷莘秩的态度很是热情诚恳,亲自邀请薄奚进了会客厅,请人上座,又让丫环上了最好的清茶,这才陪着坐在一侧。
薄奚从没喝过茶水,对此没啥感觉。倒是季言闻着茶香,有点馋了,从薄奚的怀里一跃而下,“啪”的落在了桌上。然后伸出爪子想去拔弄盖子。
薄奚吓了一大跳,生怕他家小鸡崽烫到了,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接开了盖子。季言这才低头,用小尖嘴啜了一口。茶水初品很清淡,回味却很是甘甜,到是很合他的口味。于是他欢快的抛弃了他家宿主,站在比他还大了一圈的茶杯前,欢快认真的喝茶去了。
屋子里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殷莘秩干咳了下,称赞了一句,“好有灵性的小鸟。来人,快点再给贵客上一杯。”
丫环闻声,很快又上了一杯茶,放到了薄奚面前。薄奚也没拒绝,只是很顺手的把自己那杯也推到了季言面前。
众人:……
殷庄主又干咳了下,招呼丫环到,“再去上一杯…不知道小公子的小鸟还要不要再来一杯?”
薄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