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反面,反面那一个‘宸’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微微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睛又盯着侧角一处,果然,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缺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本就是玉佩原始的样子。
可明德帝知道,这块玉佩是真的,正是他从小带到大的,那一个小角是他小时候玩闹时,不经意间磕碰掉的,他没敢和母后说,命令身边的下人也跟着隐瞒下来,要不这个玉佩早被换成新的了,这块玉佩也是他年轻时第一次遇到心仪之人的定情信物。
明德帝压下心里翻涌的万千情绪,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来。
此时的无忧不错眼珠的看着明德帝的脸部变化,心下了然,他是识得这个玉佩的。
“这个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明德帝虽然极力压制自已的情绪,但声音里还是透露出一丝急切和颤抖。
“这是我娘留下的。”无忧语气平淡,没什么情绪,就是简简单单的叙述。
“什么?你娘?”这下明德帝无法淡定了,声音都徒然大了起来,人也不由的站起身。
“是我娘,她生下我后,把我寄养在别人家里就离去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这个玉佩是她留下的唯一东西。”
“我很想找到我的父母,只是想当面问一问,他们是怎么狠下心不要我的?”
明德帝张了张嘴,不知自己能说什么?又说什么好?
这是他的女儿啊!如此惊才绝艳,而且他竟然一丝都不知,他和她还有一个女儿!她竟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他是要认下她还是装作不知?认下她,怎么认?一个帝王凭空多出一个女儿?心里的思量翻了几个个。
我自己的女儿,难道要让她一直孤身在外,做无父无母的孤儿不成?
别人家的女孩被父母从小宠溺着,娇养着长大,可自己的女儿却是寄养在别人家里,她如今孤身住在这荒郊野外里,可见是有不如意的事,可见是在躲避什么。
我是皇帝,我还是一个男人,我还是一位父亲,凭什么自己的女儿都不敢认,认下她,寡人看谁敢说什么!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儿比他那几个皇子都强,至少自己可以在有生之年与她多多补偿。
明德帝很快想明白了这些,他倒是一个有担当的帝王。
他斟酌着措辞,想着不要把这个女儿给吓跑。
这个玉佩寡人识得,你父母的事,寡人也全部知道,寡人全部都告诉你。
“多谢陛下,逍遥便洗耳恭听了。”
“那年安宸与南齐国边界发生冲突,正在打仗,那年你父亲十九岁,也在安宸军中,跟着军队在两军中冲杀,南齐败,你父亲追着败兵跑进了南齐的坷拉山里迷了路。”
明德帝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那时天已经黑尽了,就在那山里,他偶遇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他们一见便彼此失了心,俩人都不急着找寻出去的路,你父亲也听出了那女子特有的南齐口音,知道她是南齐人,但你父亲他不介意,想带她回安宸去,然后娶了她。”
“其实,那时你父亲已经定了亲,这次打完仗回去是要成亲的。”
“后来呢?”无忧问道。
“你父亲便对那南齐女子实话实说了,他当时也看出来了,这个南齐女子是有身份的,从她的举止和穿戴便可见一斑。”
“所以,她不可能回安宸做小!”
“对,她甚至想你父亲同她回南齐做个上门女婿,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她说,她是皇太女,是要继承南齐皇位的,她母皇绝不会允许她嫁入他国,这次,她是遭其她皇妹追杀,才躲避进坷拉山的,她要回去报仇。”
“你父亲也同样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安宸的太子,一样是要继承皇位的。”
“他们谁也说服不了彼此,只得忍痛分手,临分手时,贺兰莲凤提出要把自己的身子留给她最爱的男人,起初,你父亲不肯,是因为他爱莲凤,不忍她将来犯难。”
“可你母亲执意如此,就这样他们交出了彼此的第一次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了,再也没联系过。”
“你父亲他真的完全不知道有你的存在,真的!”
无忧一时沉默下来,不知自己说什么好,如果设身处地的想想他们,也是可怜人,自己的婚姻早早被父母安排好,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可她也是无辜的啊!生下来又不管她,唉!
她听着对面的男人细致的讲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男人便是她的父亲,不然,别人的事他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明德帝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如此优秀的女儿,“逍遥,寡人便是那个男人,便是你的父皇,寡人的确不知道你的存在,若是知道……”
无忧良久吐出一口浊气,“命运弄人罢了!”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