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疾,几番阴错阳差,夙因自种,他无所怨起。

「如果有伤,你不该隐瞒,更不该冒险去回龙三巅。」见千叶不想言,长空仅当他默认,却也莫名不满这人总是以身犯险的行为。

「你对吾的决定有不满?」听着他的声息拂在耳畔,千叶低声问着,彷佛又感到浮旋的游刃在晃动。

长空摇了首,只道:「这太过危险。」

「所以,你认为吾不该去?」千叶从话里听出了意思:「你可曾想过,如果吾没有为日盲族出一口气,族内众人又会如何想?」

「我不会如何想,」长空看着千叶,神色却掩不住迷惘:「但吾会执行你给的任务,因为你是太阳之子。」

「只是这样?那你告诉吾,银绝会如何想?其它族民又会如何想?」千叶淡问,有些抑不住那复又翻腾的气血,彷佛这伤因他而起,也因他而动荡。他难以明白,为何肩上的责任不同,只有无法相互了解的立场?

「这是唯一杀罗喉的机会。」千叶不想多所反驳,只按理道:「是吾之生命已受到威胁,被植入扣心血,让日盲族不得不被收列为天都势力。这一战,罗喉若亡便罢,如果他事后追究,吾依然毫无退路,必将受罪。既然伸是一刀,缩是一刀,你以为吾会选择什么?」

「你可以不选择,」越听这番话,长空仅越想起过去不堪的一切,立时起身,喉头紧涩地迸出话来:「银绝说得没错。你可知道,众人便是因为你每一次的抉择,也要受到多少担怕?设计苏苓、设局死神……直到现在,哪一次我们曾完全知情?当初太学主的话,你以为吾不曾怀疑吗?」

「你不愿相信吾?」千叶陡然抬眼,眸光竟有一丝的愕然。

长空缓缓摇首,却背向了千叶,回避那目光,喑哑道着:「……吾只是永远无法了解你的作法。」

像是一阵混沌的河流冲刷着心坎。而他却总不知自己总在害怕什么?这人的选择,向来如同一口双面刃,一无所有的他已是前例,他不知道是否还有下个例子?太阳之子已为了他们间付出了代价,他不愿继续茫然,任对方一同陪落下去,甚至是日盲族,他不愿……

「你——」千叶怔然望着长空,那每一句话听入耳里,只有满腔的不解和相斥,彷佛与他的思考是两个世界般,永远得不到相容……顿时,匍匐的情绪波动冲破胸间,眉峰一蹙,心口又剧烈的抽搐起来,动荡得彻底,一声闷哼,伤血溅地!

「太阳之子!」长空猛然一惊,连忙回身扶住了千叶,「怎么了?」

千叶浑身剧烈的喘息,倚着床柱坐下,急行体内真气,却抑不住颤抖,仓促间,长空疾点千叶几处习功要穴,而后轻轻将他额头揽进了怀中,欲抚平他身子震厄:「现在如何?」

摇首,此刻千叶竟是无话可说,溢出的鲜血在他衣襟上,无法挣脱。

长空着急,望见案上汤药,一手半扶千叶,揭了药过来,舀起一匙,要喂着他,却料千叶又是一口腥甜溢出,到了唇边的汤药根本入不了口。长空惶然间,将汤药含了进去,直直以口喂下!蓦然之举,千叶失焦的眼眸因惊悸而瞠大,却任那拥住的温存更深一分,恍惚之刻,只感对方的心跳彷佛比自己更快速,相贴的两瓣凉薄,一阵、一阵的自冰凉中划过了温热,渡入了那药中的苦涩和他专属的清新气息,却还隐隐伴着生涩和恐慌。

他知道,长空在颤抖,却是抑不住那压迫的心锁……他僵着手肘,抵住他的胸膛,抽搐的疼痛却让他浑似无力——

长空、长空——他在他的怀中剧烈喘息,这名字是他赐予他的,为何总唤不出声?

感应到怀中人的抵抗,长空却没有止歇,任着舌尖渡入药中的清苦,却渐渐吸入他的闇莲气息,如麻醉、如鸩毒……

一切是茫然,却又是挣不开的枷锁,此刻他亲密地拥着他,却永远只是苦涩的感受充溢胸口,想起那场狂雨下的侵犯与后悔、想起那场狂雨下的爱欲与情孽。他分明想抗拒着他,而今却不得不拥紧着他,讽刺、痛苦的讽刺——

初探轻试,彷佛似股电流窜过,像那倾身交缠的发丝,麻痒着知觉,他的舌尖轻触着他,混着彼此的气息和血腥……有些霸道、有些忧悒,终究在长空略显僵硬的专注动作里,千叶渐渐地缓和住气息,任身子半软了下来,细细地将传来的药汁吞咽下去,在他的喂吻中半是震颤地望着他。

他知他的勉强、他知他的忧悒,彷若那股深切来自于他的那双眸,遮没了月光,掺着绝望和温暖,任呼息交融;没有搧惑的舌齿搅动,却足以在彼此沉寂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不止一次,他对自己问着,为什么这么想握住这人?得不到答案。

也许为他、为日盲族、为孤身来到世间的自己,却只想起在施针之前,医邪曾问,可有遗憾?

他仅一句话:万古刀剑难留名,黑夜何曾见长空?

但是,自那一刻后,他方知遗憾似乎永远无法填补。遇上这人,是死局……想掌握他,却不要他卑微。为他伤、为他自毁完美,没有犹豫。

他记得,书上曾云,人心善变,爱恨无常,许多感觉,他却从来恍然不解。为何总在□□的伤害后,犹然怀着那不愿放手的执念?

许 多无法用话语道尽的,也只能在那举止里轻触,虽不是亲吻,也不是缠绵,却像一道烙痕,太多藏覆的情绪,也要被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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