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处谢谢人家了。”李云恪脸上带了点遗憾,道,“好了,今日便先到这里吧,弟兄们想来都累了,我也一样,我们修整……”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外头有人吵闹。很快有个客栈伙计打扮的男子跑进来,也没敢靠近,就贴在门边躬身道:“王……王爷,有位大侠带……带了人,非要搜客栈……”
在青松客栈里做事的必然是庄子里的兄弟,李云恪不见得都认识,可这规矩错不了。他瞄了那人一眼,心说这人把初见大人物的畏缩模样演得还挺像,是个人才。
“什么人这么不懂规矩?”鲍德升喝道,“王爷住的地方也是随便谁都能搜的么?赶走!”
李云恪抬手制止了,道:“等等。”
鲍德升不懂他什么意思,“王爷……”
“正说着大侠,大侠就来了,万一正巧便是我们要感谢的人呢?”李云恪举步往外走,“去看看。”
来人正是带着弟子将修罗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南宫煊,却突然收到他被人带进洛淮城青松客栈的消息后马不停蹄赶到的沈豪。
他来得急,不过就带了二十多个人,声势看着比李云恪这个身后跟了一队兵出来的端亲王要差得远了。可他也不在意,没打算给李云恪面子,开口便道:“端亲王是么?我们这群江湖中人素来不与朝廷打交道,敢问王爷你一声,为何要和我紫暝教过不去?”
“放肆!”骆捕头向前一步半挡在李云恪面前,“来者何人,怎敢对王爷无礼!”
李云恪道:“不打紧,骆捕头,交给本王处理吧。”
“是。”骆捕头瞪了沈豪一眼,退了下去。
沈豪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敷衍地对着李云恪抱了下拳,道:“紫暝教刘教主座下明使沈豪,有礼了。”
李云恪早听康辉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也知是他伤了南宫煊,自然不会多待见他,故意道:“刘教主?本王虽不是什么江湖中人,但常在外走动,对一些江湖事也是略有耳闻的。我听说紫暝教的教主复姓南宫,怎么又跑出来一位刘教主?”
“呸,南宫煊那个以下犯上的,算什么东西?”沈豪不悦道,“不知者不罪,王爷,这话这次我当没听到,你要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下头士兵都现了怒容,李云恪将手往下一压,示意他们无妨,依旧好脾气地道:“好,算本王说错了话。不知沈明使前来青松客栈,所为何事?”
“客栈打开门做生意,谁都进得。”沈豪道,“还请王爷让开了些,我要带人搜客栈。”
李云恪半步未挪,“你也说了,谁都进得,那得是能做上生意;这生意要是做不成,掌柜的为何要让你随便进?沈明使,咱们承宁可是有王法的,本王在这里,断不允许你仗势欺人。”
沈豪心说你这什么王爷废话这么多,恼道:“那我便付住店的钱!”
李云恪笑眯眯道:“掌柜的今日却不能收——客栈这几日都被我包下来了,不许旁人再住。”
沈豪简直要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你身为王爷,为何不去住衙门,偏偏要包下客栈?”
“如今城里城外的人都知道,知府王双武犯了事,衙门暂为关押犯人之所,说不定等圣旨到了还要查封,可住不了。”李云恪面色不变,声音却微微冷了下来,“再说了,本王想住什么地方,还需要向你请示不成?”
“你!”沈豪手按在叉柄上,看样子就要忍不住了。
跟来的紫暝教弟子也都亮了兵器,对面的禁军自也不甘示弱,双方便对峙了起来。
刘敬文才回到修罗山上,教中有太多事要处理,眼下实在不是个再搅上其他事的好时候。沈豪强压下心中怒火,放开了叉柄,道:“我只是听说我教两个叛教之徒逃到了此处,躲进了这间客栈,我们只想抓人不想生事,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不是本王有意刁难你,”李云恪无辜道,“本王说了,这间客栈已被本王包下,没有旁人了。沈明使找错了地方,莫要耽搁再让他们逃了,还是快些去旁处找吧。”
沈豪明摆着不信,“这么大一间客栈,只有王爷一个人住?”
李云恪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来,“自然不是,还有本王的一位家眷。”
“什么家眷?”沈豪疑心道。
李云恪的笑容更深了些,眼中温柔一点也不骗人,“是本王的王妃。”
此话一出,不单沈豪被噎了一下,就连鲍德升骆捕头甚至是跟他一路到此的禁军也都惊住了。
端亲王什么时候有了王妃,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而且今日他是抱着个男子进了这间客栈的,王妃……是男人?
虽说男人跟了男人在承宁乃至整个天下都不罕见,朝廷中也有不少人是喜好这一口的,找或乖巧或好看的男子做侧室偏房的也是屡见不鲜,可正牌的王妃……
端亲王不愧是端亲王,专门做别人想都不会想的事。可亲王的婚事关系着皇室利益,也不知这是皇上点了头的,还是他先斩后奏。
众人被这当头敲来的“王妃”二字给砸懵了,纷纷低下头去,生怕表情会泄露出去什么。
沈豪也是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动静,“王……王妃?”
李云恪点点头,“内子身子不大好,近日又病了,正在客栈中休养。他素来不喜吵闹,本王这才包下客栈好让他能安安静静地睡几个好觉,否则休息不好,他的病情怕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