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之前是在骗你的。”蛇影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五仙教的人真的动不动就用毒术蛊术陷害背叛自己的人,那么五仙教和天一教又有什么区别呢?”
齐尔弗里格说:“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所以说,你没必要说好话给我听。”其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蛇影也有点心情低落。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从未动手取过任何一人的性命,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手上没有沾染过血腥。用蛊之人怎么可能心思良善呢?如果齐尔弗里格真的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张纯洁得一尘不染的白纸,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珂兰兹会对你另眼相看了。”齐尔弗里格将他转了个身,双手扶住他的肩膀,郑重道,“我知道你的过去,我从来就没觉得你的手上从来没有沾染过血腥。只是,如你这般爱憎分明,死在你手下的皆是该杀之人,我又为什么要对你心存芥蒂呢?”
蛇影看了他一会,忽然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油嘴滑舌的中原人。”
等等,这和中原人有什么关系?!
中原人表示躺着也中枪啊有木有!
……………………
戴安娜的身体这两天好了起来。
虽然还是吐血,但是次数明显少了,颜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最重要的是,她呕出的血里渐渐地看不见那些或大或小的透明的虫子了,这让侍候戴安娜的侍女们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感谢月神,她们终于不用顶着巨大的恶心感去收拾那些蠕动着的透明的虫子了!那虫子拿在手里的触感简直能让人把隔夜的饭都呕出来,更重要的是,谁知道那些虫子会不会通过皮肤钻进身体里,每次想想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随着身体的好转,戴安娜的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当维多利亚走进她的寝殿时,黑发的女子正抱着一本厚重的古籍着。暗红色的丝绒在她白皙的双腿间流淌着,女子纤细的手腕不盈一握,似乎连翻开一页书都有些吃力。
维多利亚站在廊柱后注视着自己的妹妹。当初将她囚禁在遗忘之塔,不过是因为她当初竟然为了保护齐尔弗里格而以身涉险,囚禁她也不过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岂料这么多年来,戴安娜竟然从来都没有“回心转意”。她竟然选择永居在高塔,等待那个被流放的纹章之子前来营救她。
齐尔弗里格。
这个名字真是一个诅咒。
阴狠的神色在女子的美目中一闪而过,旋即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她目光中的涟漪不过是幻觉。就在她思考的间隙,已经有侍女向戴安娜通报了自己的到来。在侍女的带领下,她走到了戴安娜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戴安娜看了她一会,眼里忽然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姐姐。”
维多利亚“嗯”了一声,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和前几天抱着妹妹命令大祭司出手营救的那位皇女简直判若两人。
“谢谢姐姐把我送回了我的房间。”美丽的眼睛眯成了两条弯弯的弧线,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打下淡淡的阴影。维多利亚克制住自己抚摸对方脸颊的冲动,继续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戴安娜抬起头看着她:“谢谢姐姐。”
维多利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实在的,她实在不明白戴安娜为什么要感激自己。囚禁了她十三年的人是自己,害死了蛇后希尔芬、流放了纹章之子齐尔弗里格的人也是自己。最不可饶恕的是,水蛊一事……
“已经十三年了,这个房间还保持着当年的布置呢。”晨光在戴安娜消瘦的脸颊上打下一团金色,女子一双美目环视着四周,目光中流露出几许不加掩饰的怀念。整个屋子里的家具器具摆设整齐,暖炉里还点燃着安神的熏香,没有一丝一毫的蛛网以及灰尘呛人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时刻来整理。即使这个屋子的主人已经离开,屋子的本身依然维持着皇女戴安娜被送上遗忘之塔时的样子。这么多年来,维多利亚皇女不允许侍女们私自改变屋内的任何摆设。
“姐姐对我的好,我一直铭记于心。”
看着妹妹憔悴的容颜,维多利亚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然而那松动也只是须臾。下一个瞬间,她又一次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对着卧病在床的妹妹不冷不热道:“你有很多事想问我。问吧。”
“他死了吗?”
“谁?”维多利亚愣了愣。
“就是那个想要陷害您,然后发动政变的大臣啊!你告诉我整个王庭上下许多人都被他煽动了。”戴安娜疑惑地看着她,“你给我看的书里也有对于蛊虫的记在,我就按照书里的方法炼了蛊交给了你啊?姐姐难道不记得了?”
“哦,你说的是他。”维多利亚道,“他还活着,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位来历不明的医生,似乎很擅长解蛊。”
“啊?!”戴安娜显然惊了一下,“那,那怎么办?他发现了我们的举动,肯定会更加针对你的!”她低着头想了想,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姐姐,你还需要什么蛊?我继续给你炼!”
“别炼了,那个医生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你这两天受的苦都是拜他所赐,你还要继续和他对上?”
“但是我不炼的话,你是不是会危险!”戴安娜焦急道,“姐姐,听我说,放下成见去找齐尔回来吧!就算你们之间有再大的冤仇,他到底是你的亲弟弟,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