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不好吧,会不会弄出人命了啊?这个人,上头还有用吧。”一个高阶狱警靠近副典狱长,悄声说道。
“她死不了,我有分寸。典狱长这些天都和教会的人在一起,要到后天才能回来。这些天,你们看好她了,这个房间里绝对不允许只剩下犯人一个人,除了摄像头,我还需要人工来看守。这个人不出事,平平安安交给上头,我们即便拿不到好处,也算是送走了瘟神。这个人要是出了事,呵呵,咱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我明白。”
牧黎昏迷了五个多小时才重新醒来,牢房里没有时钟,她不知年月时刻,完全是依靠牢房里狱警们的换班频率,再加上默数秒数推断出来的。
距离兰妮离开,已经过去了七个多小时,将近八个小时。兰妮给了牧黎十天时间,也就是240个小时,还剩下232个小时。
然而现在的牧黎,依旧尚未考虑好,是否应当越狱。即便她要越狱,她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这玻璃囚牢牢不可破,根本无法打开,四周还有那么多狱警环视,她该怎么才能逃离这里?
除非里应外合,有人帮助她,否则单靠她自己的力量,越狱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目前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外面的兰妮,不过让她伤脑筋的是,兰妮并没有和她说过该如何取得联系,联系不上兰妮,何谈里应外合?
呵呵,看来我到底是不想死,她弓着背坐在地上,垂着头仿佛睡着了,心中却思绪翻滚。所有事,所有人,走马灯般在脑内闪过,来来回回好多次,心里却愈发迷惑起来。养父曾和她说:活要活得糊涂,死要死得明白。现在她就这样死了,定然谈不上死得明白。然而她也并不想活得糊涂,她想弄清真相,想弄明白自己来到此世,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她真的不想让芮乔还有玛丽就这样白白死去了。
芮乔的日记还没读完,然而现在她也看不了了,日记本就一直塞在她腹部藏着,得想办法出去了再继续看。
该怎么出去呢?她缓缓摩挲着掌中一直握着的那枚吊坠,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缺乏情报,这是最大的问题,出这个玻璃囚牢的方式、避人耳目的方式、桑德堡的地形、束缚她的铁鞋和铁手环,无一不是巨大的障碍。
如果不能悄悄越狱,那就只能把事情搞大了,制造混乱来逃跑。否则,外面的兰妮也很难知道监狱里的动静,不会知道她已经决定出去,更别提前来接应她。
想起兰妮,牧黎心中就仿若被钝刀缓缓割着一般疼。这段感情是真的已经深入了她的心底,兰妮来时,自己故意与她说的那些重话,实际上有如无柄之剑,持剑的自己也被刺得鲜血淋漓。看见她哭牧黎心都碎了,却只能咬牙将她赶走。
兰妮其实没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即便她欺骗了自己,隐瞒了自己很多事,甚至直到如今,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自己,但牧黎却从没有去怪罪她。兰妮或许是这世界上唯一真心在为她考虑的人,这样的人牧黎根本恨不起来。但是牧黎知道,她们之间横亘着的沟壑正在越来越大,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的信心去跨越。无论如何,兰妮都是弗里斯曼的女儿,而自己已经决心与弗里斯曼大将决裂。她不想为难兰妮,她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从前的自己还是军官时,就已经给不了她从小到大所习惯的优质生活了,如今的自己朝不保夕,未来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更加不能去拖累她。
这一次越狱,或许是她最后一次依靠兰妮的力量,也是兰妮最后一次帮助自己。牧黎已经决定,如果越狱成功,那么到了外面,她就和兰妮把话说清楚,了断两人之间的关系。她的未来注定颠沛流离,充满了荆棘,她决不能让兰妮跟着她一起吃苦受罪。
如果...有那么一天,她能挺过这一切,过上比较好的生活,到那个时候,如果兰妮还对她有意,她绝对不会再囚禁自己的感情。只是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天,牧黎是真的不知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牧黎一动不动好似死去一般。但实际上,她却在暗中观察四周监视狱警的动静。一共三名狱警,围绕圆形的玻璃囚牢,每人搬着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她。三个人视角加起来几乎是360无死角,牧黎的一切动作都在他们的观察之下。
但是,人是最容易出现漏洞的一环。机械或许能保证万无一失,但是人不能。狱警们每隔五个小时换一班,最初精神头还不错,一直瞪大了眼睛地看着牧黎。但是时间久了,牧黎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就厌烦了,也开始走神。不过,因着还有头顶监视器在运作,他们也不敢开小差开得太过分,装模作样地坐在椅子上,实际上是在打瞌睡。
到了第二天,牧黎明显感觉到他们松懈了下来。现在的牧黎每日只有一顿饭可吃,维持她最低限度的生命活动所需的能量。送饭的时间,根据牧黎的推测,应当是上午十点钟。并不是正常的三餐饭点,为的有可能是混淆牧黎的生物钟时间。这是监狱对一些重刑犯惯用的手法。
十点钟那会儿,牧黎借着吃饭时必须起身的动作,仔细观察了一下监视狱警的变化,他们开始明目张胆地玩起了手环id,甚至有一个看起来老油条一般的狱警,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跑到另外一个狱警身边,和他聊了一会儿天。
这说明,头顶的监视器已经对他们没什么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