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异好像在做梦一样。

谢衣的样子在他记忆里那么清晰,那分明就是他,他还活着,乐无异瞬间反应不过来。谢衣要将夏夷则推向他,无奈又一拨人冲上,将他们冲开,他只好将夏夷则交给五名随从保护,自己借力一蹬,翻上了鲲鹏的背。

乐无异看着他的脸由远及近,还呆呆的没有反应。

谢衣一握他的手,说:“往峰上冲。”

他的手是暖的,死人的手不是暖的,这说明他不是鬼魂,乐无异艰难的思索。

“看见峰上为首的那个武将了吗,制住他。”谢衣在他耳边说。

这是师父的声音,这是师父的声音。

鲲鹏载着二人朝峰上冲去,武将双手持剑迎着二人。

谢衣飞身下来与他打在一处。

鲲鹏低低的盘旋,远处的夏夷则好似感应到了什么,灵台突然一阵清明,手指摩挲着掌中的方玉,朝峰上望过来,山头帅旗飘摇,混战正酣,而自己身边,五名随从紧紧围住他,对峙着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兵士。

夏夷则向乐无异打了一个后撤的手势,两指抵唇,将手中白玉高举过头顶,念动咒诀。

乐无异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赶忙低身去拉谢衣,道:“快!”

谢衣回望峰下情景,一刀刺进武将的肩窝,同时搭上乐无异的手,翻上鲲鹏的背。

咒隐催动,木石感震,一触即发。

乐无异探身扶稳谢衣,这时一双手大力抓上他的脚踝,将他直扯下来,鲲鹏冲天而起,乐无异朝下看,受伤的武将竭尽全力拉他,不知是想让他带自己逃脱,还是想和他同归于尽。

峰下摧山裂石般阵阵震荡,无数兵士被炸得飞起,尘烟既起,涤荡一切杀念。

这是夏夷则借助传国玉玺中积隐的清和之气,与不周山守护之灵共鸣,玉石感应到危机,展现出毁天灭地之力,不顾一切的护卫主人。

乐无异被震荡冲击到,一时失力,被双目暴戾的武将拖着直坠下去。

坠落云层。

谢衣伏在鲲鹏之上,向下急速俯冲。

他快的就像一道光,飞向乐无异。

☆、第二十四章

乐无异在急速下坠中看着谢衣向自己直冲过来,向他伸出手臂。

乐无异脑海中一片空白,听着耳边尖锐的风声,茫然与他相握,谢衣的手很暖,把他捞上了大鸟的背。

乐无异倒在他怀里,谢衣才发现他后背的伤,应该是在峰上为了掩护他,被那名将军刺中一剑。乐无异怔怔朝上看着谢衣的脸,他们被云层包裹,天光无限,像极了一个梦境。

不周山峰顶因爆炸扬起大团尘沙,一片混沌,鲲鹏载着背上的二人越飞越远。

乐无异试探着用手指去摸谢衣的脸,然后触电般的起身,冲口而出:“师、师父你没死啊,还是死了又活过来了?”

因为激动,动作幅度一大就牵扯到背后的伤口,他疼的缩起了身体。

谢衣温和的看他,说:“我没死。”

乐无异揉了揉鼻尖,眼眶里含着泪水,笑着说:“这……真是太好了,简直难以置信……”他扑上来抱住谢衣,叫道:“师父我想死你啦!”

谢衣轻轻拍拍他的背,鲲鹏在云际平稳的滑翔。

他们降落在不周山二百里之外的山林,入夜,无星无月,山中气候殊异,很是寒冷。

避风的山洞里升起火,乐无异的兴奋劲儿过去,看着谢衣默默往火堆里加木条,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认识的那个谢衣是偃甲,而眼前曾经叫做初七的人,才是真正的谢衣,他们根本不怎么认识,他道:“师父……谢前辈,我是说,我能叫你师父吗?”

谢衣看向他,清澈的目光中有笑意:“当然,我和他,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么说,你承认我这个徒弟?”

谢衣点点头。

乐无异又高兴起来,跟谢衣说他们分别之后的事情,说自己是接到夏夷则的书信,才从西域赶回来帮他,没想到已经打得这么激烈了。

谢衣让他转身,为他包扎伤口。

他动作轻柔,乐无异几乎没感觉到疼,犹自说着:“我爹说,为人臣子,要忠君爱国,所以我也不光是帮夷则的忙,也是尽自己的一份力。”他忽然想起问谢衣:“师父,你是怎么和夷则一起的?还有,你既然没死,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

谢衣道:“我一直住在纪山,与夏公子一起,也是机缘巧合。”

乐无异瞪大眼睛:“你一直就住在纪山?”

谢衣点点头。

“早知道我就早些回来找你了。”

谢衣为他处理好伤口,让他穿好衣服,看着他一路赶来风尘仆仆的样子,说:“无异,你长大了,懂得承担责任了。”

乐无异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头,说:“有吗,我自己倒不觉得,不过经历过那些事情,我也比从前懂得了好些事情,能从别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之后那些事情,我是说流月城……”

谢衣说:“我知道。”

他脸上一派平静之色,眼睫微垂,看着跳动的火光。

乐无异不再说下去,谢衣既活了下来,肯定也知道流月城后续的事情。

然而他一点也不觉困倦,又拉着谢衣探讨自己这段时间的偃术心得,说起他在西域造的水事工程。

与此同时,纪山。

武灼衣上山找沈夜闲聊,已经是第三天了。

第一天无话可说。

第二天点评了几句一个叫孙子的人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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