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依然以诗谜作答:“孤帆千里寻王封,运筹帷幄识政中,君子立足当谋远,神机妙算吾也成。”
我们听完,向老板娘点头一笑,离去了。只留下李温泽等人翻着白眼。
“薛孽,你们刚才说的乱七八糟的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地里鬼”向我抱怨,实则想要我说出谜底。
“别人都听懂了,你为什么不懂?”我对他的发问感到奇怪。
“地里鬼”双手一摊,“不仅我,无垠也是一句没听懂。”我看了一眼乐无垠,他点了点头。
“好,那我从头说起,最开始陈卓的谜语的谜底是‘何等好酒’,老板娘回了一首阶梯诗,内藏‘客官高见’。”
“什么叫‘阶梯诗’?”“地里鬼”皱起了眉头。
“这是藏字诗中最难的一种,分别取第一句诗的第一个字、第二句诗的第二个字……以此类推组成一句要说的话。”我解释道。
“那后面的诗谜又是什么意思?”“地里鬼”忙问。
“筱倩的诗谜内含‘我要回家’,老板娘的诗谜中含‘恕不远送’,后来我的两首诗谜谜底分别为‘汝真笨蛋’和‘岂有此理’。”
未等我说完,“地里鬼”便哈哈大笑,“薛孽,你真够狠的,让李温泽白挨一顿臭骂还莫名其妙!那老板娘接下来的两首诗谜中又暗含了什么?”
“老板娘应答我的那首类似七律的诗是首藏头诗,把每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莫同他们一般见识’,最后我问她姓名,她回了一首去尾诗,把所有诗句倒数第二个字连起来,正是:王政谋也。”
“王政谋?这名字也太大气了吧?有点像君主官宦的名字,一个卖酒的乡村女子怎么取这样的名字?”“地里鬼”叫起来。
“这个女子不简单啊!”我却陷入了沉思,“我们几个的诗谜,千篇一律,都是组字诗,而这卖酒女子却连用了阶梯诗、组字诗、藏头诗、去尾诗四种诗谜形式作答,她的才华,可比我们高多了!”
“你们就够厉害了!”“地里鬼”逗趣道,“我和无垠听了半天,愣是什么也没听懂,更可笑李温泽,挨了骂还不知道呢!”我们都笑了起来。
然而,那独特的目光却深深镌刻再我的心里,飞入我的梦境,梦里是一片罂粟园,园中婷婷立着一个女子纤细的身影,看不清她的面庞,也看不清她的衣衫头饰,只有那一双别样的眼睛,穿过浓浓的雾,占据了我的整个视野,我着了魔似的向那双妙目飞奔,可是,越跑离那目光越远……
我焦急地呼唤,可那个本就模糊的身影,竟渐渐消失在了广阔无垠的罂粟园,只留下我孤零零站在一片罂粟盛开的艳红中……
我醒了,窗外的东方呈现出一种鱼肚白,那目光,触及了我心灵最柔软的地方,我第一次感到被那种神秘气息魂牵梦萦的滋味。
而就在此时,我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感到有一种什么东西在向我靠近,我本能地走出房门,打开大门,想找到出现这种奇怪感觉的根源。
门外站着一个黑脸大汉,膘肥体壮,一身短打扮。
“你是谁?站在我门前有事吗?”这大汉我分明没见过,但心中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翻滚。
“你该认识我,王政谋。”大汉开口笑道,我望了望他的眼睛,那令人神为之夺的目光令我一震。
这……这怎么可能?可是,他这种无常的变换,反而给我一种怪异的亲切感。
“你到底是男是女啊?”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可不重要!”大汉坦率地开口一笑,“重要的是,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我一惊,惊讶中又混入了大量佩服的成分,在这个人心冷漠,处处陷阱与阴谋的世上,这个人竟主动找上门来与一个仅见过一面的人交朋友,那种勇气令我深深折服。
当然我也怀疑过他是骗子或坏人也怀疑过我对他有好感的直觉是错的,但是,我相信,这个天下,一直有这样一些人:他们用真诚打动冷漠的人心,用执着的善良装点得人世更加色彩斑斓,他们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而且我今天就碰到了他们中的一个火种。
如果因为惧怕坏人整你却又辨别不出谁是坏人而误解别人的好意四面树敌,最终只能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我一直相信这句话。
“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表现出少有的豪气。
“爽快!”大汉王政谋爽朗地大笑起来,“走!既然是朋友了,去我的小店喝两盅!我请客!”
我同他去了,也有了第四个朋友,唯一一个知己。
王政谋学识渊博,能言善辩而又关心国家大事,同我一样喜欢神秘和做出人意料的事。
清明后的第三天,当晨曦略显金黄的阳光轻悄悄来到我身旁时,我翻身坐起,但一封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我枕边的信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拿起它,打开,信纸被染成淡淡的蓝色,透着祥和与宁静,蓝色纸上是雄浑壮丽的狂草字体,信的内容很简单,要我半夜子时前后去城郊的一片坟地。落款果然是:王政谋。
这家伙真不简单!我心里说,能不被我发现地把信送到我枕边!
艺高则胆大,胆大则敢胡来。我仗着刚刚恢复了法力,带着几分冒险和猎奇的心理,根本没想到危险,子时一到就迫不及待地跑向了坟场。
坟场一片荒凉,枫树的叶子伴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