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准备所承受的意外,往往总是百分百的命中。男人拿下快、很、准罩在自己头上的脚盆,无力感从心底油然升起。
为了能更好的照料少年,这栋宅子内该有东西一个都没有缺少,甚至为了改善少年的睡眠质量,尉暖他冰凉的足底,促进血液循环,男人特意去置备了几个用来泡脚的盆子。作为亲力采买的人,男人对于自家的东西,印象深刻且过目不忘。
就他头上拿下的这个而言,那是市面上最好的店铺,用最好的材料,手工制作的。
不用想,男人清楚明白了把这个扔下楼的人是谁。
本想试探的心随着少年的举动改了轨道,男人兴趣缺缺顶着一头湿发,决定送客。但死神并不是随意便能打发的,男人最后还是挂了点彩,才没让死神讨到便宜。
第9章 终章
男人看着打斗中不慎撕扯拉坏的袖子,皱着眉犯起了难。那看似狰狞的伤口对能够快速愈合的恶魔而言微不足道,但那不整的衣冠还是会让年少的主人介意的吧?想着是否应该先换身行头再去见他的小主人,男人却感应到了少年不稳的情绪。
契约书的力量是相互的,在他暂时性被带上项圈‘圈养’的同时,也让少年无法轻易地逃脱他的股掌。无论是何种情绪、心境,男人都能通过契约感应到,从而更加贴切地了解他的少年。
推开门,男人回到房内,昏暗的起居室里少年已经坐起了身。双手环抱双膝,弓着身埋着脑袋的模样看着有些可怜,就像一只被雨打湿的小猫,无助地缩着身子,瑟瑟发着抖。
男人叹息着,绕至烛台的地方,将烛火点燃。光晕一点点地亮起,房内的光线从暗黑转至昏黄,逐步变为明亮。
“少爷……”
“那些人是谁?”
同时出口,少年闷闷地问着。
男人看着他依旧低垂的脑袋,如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看着少年听到那个名词时有所动摇,却又兀自装着镇定。
“和恶魔一样,同样是以人类灵魂为目标的家伙。只不过,我们是为了果腹,而他们……”想到那堂皇、崇高的宗旨,男人有些不屑。
对死神而言,恶魔是妨碍他们回收灵魂的害兽,但反过来看,死神不也一样吗?他们视对方为异类,却又执着着同一样东西。
“……灵魂?我的吗?”沉浸于‘死神’这个字眼的少年,没有注意到男人的不爽,他按上早已结痂的伤口,陈述着,质疑的语气却很肯定。
“诶,‘夏尔·凡多姆海恩’本应死在那一天。”直白地捅上少年的伤口,男人眯起眼,等着他的反应。
是就此崩溃,亦或是……
然而,他却看到了少年放肆的大笑,哪怕那笑声极近于哭泣。
那夸张的脸上生动起,带着点歇斯底里,却又转瞬间敛尽了所有情绪,然后,男人听到了他戏谑的反问。
“所以?我该感谢你咯?!”烛火映衬下的脸,落着大片的阴影,少年上扬的唇角颇为讥讽。
“感谢你选中了我的灵魂?”
“如果少爷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摊了摊手,男人没有为自己做申辩。
少年冷哼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抬脚跨出了‘睡床’,走去了另一口黑棺。摸索着从里面掏出一个医药箱,示意男人过来。
残破的袖子,干涸的血渍无不触动着他的神经,少年看不过去男人的温吞,从医药箱内摸出剪子,两三下把男人的七分袖改成了无袖装。
不顾男人的反应,顺势就将浓度很高的酒精尽数倒了上去。换在正常人,被这样对待,一定会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但是少年却难以从男人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到一丝的痛楚。哪怕他下黑手用棉棒狠狠下戳破开男人不合常理迅速愈合的皮肉,恶魔也依旧能够淡定如初。
自觉无趣的他,在一阵蹂躏后,呵着哈欠躺回了自己的棺材,留下残局,交给了手好、脚好,精神也佳的恶魔。
第二天,两人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了最初的相处模式。少年依旧任性地支使男人,而男人与之周旋的同时,又在住宅与几所房产之间奔波着。
那些只有简易框架的毛胚房,想要向外租借,还需加工、改造,男人找了房屋工匠费时、费财,一年里早出晚归。
虽然少年对此也各种不爽,但看着男人人前人后一肩挑地全担,最后还是把抱怨、刻薄的话全咽下了肚子。
这天,是拍卖会举办的日子。靠着男人不错的口才,那些房产在动工完毕之时便接到了下单,连续几个月的通风、布置,终于将场地改成了拍卖会设施。
17世纪开始英国贵族热衷于收藏艺术品,特别是意大利的艺术画。而到了19世纪末由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变,英国的土地贵族就此衰落,为了维持体面和生计,许多人不得不出售家族遗产,其中也包括了大量珍贵艺术品。
随着这些珍贵艺术品流入市场,英国兴起了拍卖会。
而拍卖的方式是人们比较熟识的‘增价拍卖’,也称‘买方叫价拍卖’。
拍卖人宣布拍卖标的起叫价及最低增幅,竞买人遵循由低到高的次序逐次应价竞争,最后以最高竞价者以三次报价无人应价后,响槌成交,但成交价不得低于保留价。
如果拍卖品是一种单一的标的物,拍卖过程将持续到该标的物出售给应价最高的人为止,如果拍卖的是批量物品,拍卖过程将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