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卡尔斯却摊手笑着说:“你看啊,西弗,想要时间重新走回正轨并没有那么艰难,拆卸、检查、维修、校准,可以补救的地方就补救,无法补救的部分就替换新的零件。你看,失去记忆时间也不会停止,你过去是什么样的人老头子都无所谓,既然失去了,不如拿现在来替代。”
之后老卡尔斯没有再送坏掉的钟表过来,而是丢给他一堆的零件和材料。
“你出师了,尝试创造自己的时间吧。”
一天天,直到那个老头在睡梦中去见梅林的时候,他已能做出足够印上“卡尔斯”的钟表。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老卡尔斯,现在看起来他生命中总是出现一些强大的引导者,像是邓布利多,像是老卡尔斯。
他伟大的收养者用一堆麻瓜零件给他洗了脑。
于是记忆全部回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去看看那些麻瓜的小玩意儿,而不是打开那瓶他每次都想打开最后还是放弃的陈年威士忌。
想通只是一瞬间的事,也许睡觉前还觉得这件事能令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山河日月都为之倒转,一觉醒来却觉得不过是心间开了一朵花。
那朵白色的百合花会一直绽放在那里,他的心里永远有它的一个角落。
但也就这样了,该还的还清了,没法还的他永远不会忘记,时间还在继续,等到时间走到尽头,如果能在同一个地方见到莉莉,他会和她说一句对不起。
相比之下——斯内普叹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引导者。
他不擅长那些温暖而能打动人心的东西,那是邓布利多和老卡尔斯这种人老成精的家伙们喜欢玩的把戏。比起那种,他更喜欢直接将冷酷的现实摊开在面前,不前进就去死,简单粗暴直接的方式。
虽然失忆的时候直觉地想要模仿老卡尔斯的做法,让哈利·波特去种花园,这只狮子却永远不会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话去做。
所以他也不知道要跟小马尔福说什么。
魔药大师十指相抵,撑在工作台上,面无表情却能够感觉到一种平和的氛围,黑色的眼睛因为出神而显得更加深邃,大釜中的魔药渐渐平静,只有一缕清香萦绕鼻间。
救世主偷偷摸摸进入地下室,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狮子的脑袋卡壳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转动起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西弗勒斯的一瞬间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比起在霍格沃茨,斯内普好像没那么骨骼嶙峋面目可憎阴鹜恶毒一看就像是个魔法怪人。
——你第一件事想的是这个,真的吗,哈利?
“波特先生?谁允许你擅自进入我的地下室?”
魔药大师皱眉——虽然卡尔斯大宅的魔法不会阻拦“住客”哈利·波特,但自己的警惕心降低到可以被一只狮子靠近还是令他非常的,恼火。
——对了,是这个原因。哈利愣愣地看着魔药大师。
昔日的魔药学教授像个斗士,全身荆棘披挂,手持尖锐长矛,盘踞在自己布满陷阱和剧毒的领地里,任何一个想要踏足的人在靠近之前就鲜血淋漓或是剧毒缠身。
有如针刺的敌意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标志,甚至凌驾于魔药大师的名号之前。
你看着他,可以想到锐利的蛇牙,可以想到致命的伤口,可以想到丑陋的黑暗,可以想到阴险的死亡……因为那就是他,那些组成他生命的部分令他变成这样。他藏起所有美好的东西,不是因为那些东西稀有,而是所有令他觉得美好的东西都伤害了他。
哈利现在能够感受到这一点。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他的爱情,那些令他觉得美好的东西在战争之后依然美好,却也在不停的刺痛他,无意识的。
但是他刚刚看到的魔药大师,以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平静姿态呈现在他面前,好像苦难和美好终于在这个人心里达到了平衡,他接受痛苦,也拥抱幸福。
“……你怎么做到的?”哈利喃喃地问。
他想要那份平静,不是隐居避世,不是远离任何人,是真正的,心灵的平静。
为什么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得到了这份平静——他以为离它最远的人。
“波特!”斯内普皱眉看着出神的救世主。
有什么从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流出来,哈利看着昔日最厌恶的导师的目光,像个刚刚进入霍格沃茨的,无助的孩子。
“教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花絮:
作者(低头沉吟):其实救世主是对教授动心了吧?
【划掉】好吧,真的并不是【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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