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较矮那个小厮眼睁睁看到她倒下,突然哀嚎一声向季舒流扑来。他急切之下出招虽然凶狠,破绽却极大,秦颂风脚步一晃,不顾身上又被假新娘砍中一刀,瞬间闪身到他面前,右手前探扣中他的咽喉用力一捏,他张大了嘴却再也喊不出来,只有丝丝血流从嘴里往外涌,眼睛鼓出,瞬间毙命。
秦颂风左手同时趁他身体还未僵硬撞向他右臂穴道,将他的刀撞得脱手,顺势捞起来,重新有了兵器。
兵器虽然不趁手,但劲敌少了一个,秦颂风压力大大减轻。那边孙呈秀也已经击倒了几个人,有望突围,没想到假新娘露出决绝的神色:“我拖住他,你去杀秦家那几个废物!”
季舒流小心地把秦修手臂上的刀拔出来,刚刚撕下他一段袖子扎紧伤口止血,就听到了这句话。还活着的那较高小厮居然又接了一句:“好!那个是季舒流,也不用放过!”
季舒流吓了一跳,拾起小婢的刀,左手使劲把秦修往房门里推,秦修却吓傻了,只知道哭,全身软绵绵的,一点也不配合。直到高小厮已经跑过来,秦修才被大着胆子躲在屋门附近的哥哥秦学一把拽进去。
季舒流叮嘱一声“快关门”,还算镇定地转身挥刀,招式被高小厮格开,他这才发现那高小厮和别人不一样,没用长兵器,用的是一把匕首。再拆几招,高小厮利落的匕首路数越看越熟悉,季舒流认出来:“是你!你有何目的?”
这高小厮就是上次在栖雁山庄附近伏击秦颂风的蒙面灰衣人,一次伏击不成,居然带来这么多帮手。他没有回答季舒流的话,专心把匕首使得杀气腾腾,但季舒流最近一年在武功上下了点工夫,进展不小,就算不是他对手,也不可能再被他速战速决。
“先杀秦家那些废物!都去!”假新娘重复一遍,但是声音颤抖,上气不接下气。
那群“乡民”听令而行,季舒流附近的人顿时多了起来,纷纷拿起刀去砍他背后房间的窗户。刀面映着附近稀疏的烛火,晃得他眼花缭乱看不清小厮的匕首招数,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只要犯一个错误,放一个歹徒进屋,屋里的秦颂铭父子性命难保。
他平生首次肩负如此重任,不敢再顾忌高小厮的纠缠,一狠心虚晃一招,任凭后肩挨了匕首一刺,冲进那些试图打破门窗的人里乱砍。他却也平生首次以一敌多,居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只能以刀为剑,拿学过的招式乱砍乱刺,很快他也被那些人乱砍乱刺,受了不少皮外伤。
高小厮不与他纠缠,开始撞门,门里却好像被桌子顶住,撞了几下还没撞开。季舒流见状又想冲到那边阻拦,被众“乡民”仗着人多困住。
高小厮趁机更加用力地撞门,把门撞得吱吱乱响。季舒流听得揪心,终于勉强摆脱了其他人的纠缠,又对高小厮出剑加以干扰,不想这次高小厮早有准备,抬手便射出一支袖箭。季舒流急忙闪向旁边,但高小厮早就算好他躲避的方位,把手腕放低,又射出一支箭,深深插进他腿上。
季舒流疼得单膝跪下,又马上舞刀护身拼命站起来,看准机会猛砍中旁边一个人的膝盖,那人闷哼一声,倒下去就站不起来,只能滚向旁边。
这一刀激起了其他人的凶性,连高小厮都放弃撞门,决心先解决门外这个麻烦。季舒流腹背受敌,凶险万状,但是自己心里也有一点凶性被激起,前所未有地看清了每个人的要害,眼睛里全都是一个个有隙可乘的重要破绽。
你死我活,性命之战。
高小厮的破绽不少,没什么高手气象,但胜在出招老练狠准,一个不小心就会反被他所乘。至于其他的围攻者不过仗着人多而已,彼此之间也没什么呼应可言。季舒流全神贯注,连腿上的疼痛都渐渐忘却,不停躲避高小厮的锋芒,袭击其他人的破绽,居然又放倒了两人。
继续集中精力,他的手却越来越不听使唤,力气也即将耗尽,张口喘息都摆脱不了那种窒息感。正手忙脚乱时,背后几声惨叫,压力大减,一个人从他身后拔地而起,飞速越过他和高小厮头顶,空中脚尖在房檐上一点,翻腾为斜向下出刀,刺入高小厮的背心。高小厮往前跑了几步,嘴里喷出鲜血,仆地而倒。
出手的是秦颂风,他一刀刺中,迅速抽回,空中手腕转动,又砍倒两个来不及惊骇就冲过来救急的人,这才轻巧落地。他身上的几道伤口还在流血,招式却十分轻灵潇洒,让季舒流一下子想起他“轻如飞燕,稳如泰山”的外号。
“你再撑一下!”秦颂风刚落地就重新奔向假新娘那边。这边剩下的几人被他绝妙的一招震慑,竟然没再去撞门撞窗,也没再向季舒流出手。季舒流得空朝那边看去,只见还站着的“乡民”已经没几个了,孙呈秀浑身是血,刀法大开大合,独自阻挡着假新娘的攻击。
秦颂风先到远处捡起被踢飞的软剑,弃了长刀,随手挥洒,身边三个“乡民”同时捂住胸腹弯腰倒下。孙呈秀退后,秦颂风上前,这次没了两个小厮从旁协助,假新娘刀法虽好,也不是他对手,被他气势恢弘、无孔不入的软剑逼得不停后退。
秦颂风开口:“听说,长短双煞里的短煞这两年收了个得意的女徒弟。”
假新娘脸色大变,露出乱象,连挨了不轻不重的两剑。
秦颂风不紧不慢道:“听说,杀手胭脂鬼最擅长蒙着脸扮成女人,伺机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