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明诚最后被发现的地方,还有他最后的照片。这次设计本是以明诚为诱饵,引出那些老狐狸的尾巴,让他们掉进陷阱里。任务成 功了,老狐狸们进入了一个新的“死间计划”计划内,却折了阿诚。这办公室内少了一个至关重要与他共谋计谋的人,突然空荡的让明楼心寒。

【现在是战时,每天都在死人。别人可以死,唯独你弟兄不能死吗?】

王天风的话突然在明楼脑袋里响了起来,他把明台送上了战场,他自己也站战场里,阿诚毅然跟随其后。可却没想到第一个折掉的却是他的左膀右臂,最最少不了的明诚。

头痛突然又袭来,明楼双手捂住头。他的头痛的无法形容,手掌放在太阳穴处,仿佛可以感受到青筋在跳动。

“阿诚,阿司匹林。”

明楼伸出手,没有明诚温暖的手掌递上药。手在摊开在空气中晾了许久,掌心的温度渐渐消散。明楼抬起眼看着办公室,样样东西都在原位什么都没有变。只是这屋里,只有明楼一人。

明楼回到自己的卧室,把自己锁进了房里。他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看着明诚经常坐的位子。喃喃的说着任务完成的消息,还有之后的计划应该如何完成。话闭, 他疲倦的向后靠去闭上眼睛,眼睛里布满血丝,明楼已经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再次睁开眼,习惯性的望向明诚经常坐的位置。

明诚正穿着那天出任务之前穿的衣服。白色的衬衫,浅灰色的毛线背心,头发竖的笔挺。脸上带着笑容,嘴巴张着好像在说。

“大哥,回来了。”

明楼伸出手摁了摁太阳穴,习惯性的回复道:“回来了。”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往沙发看去。那里却是空无一人,房间里只有他自己。明楼伸出手抚摸着那个位置,自嘲的笑了笑。

“我可能真的是太累了。我太想你了,阿诚。”

明楼站起身,自己走到衣柜前准备拿出睡衣,打开柜门却发现柜子里并没有睡衣。刚想转身出房门询问阿香,却发现睡衣完完整整的放在床上,刚刚进门时被自己 随手乱扔的领带也已经被叠好放在沙发那个明诚经常坐的位置上。拿着领带忽然陷入沉思,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人,以他的警觉性有人进来不可能不知道。可这些东西 怎么解释?明楼摁了摁太阳穴阻止自己胡乱思考,换上睡衣直接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

“在回国之前话别老师,我说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我的世界没有神明鬼怪。可如今,我却有些相信老师。这是不是很可笑,阿诚?”

明镜似乎是在苏州老家过得不错,明台在北平也一切顺利,这是明楼在上海这靳几个月来听到最好的消息。可这名义上明家现在就只剩明楼一人,他身兼数职八面 玲珑样样事安排的有条有理。明楼明面上,缺少了明诚这个助手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明长官做事就更加狠厉毫不留情面,几个月内几次找76号和特高 科的麻烦。

“明长官,您这一刀砍得太狠。76号实在是扛不住啊!”梁仲春端着个帽子,在明楼桌前抱怨道,“这76再消减人数,可就是一个空穴了啊!这威慑力何存?”

“把你贪那些钱拿出来,我保你们76号人丁兴旺!”明楼把手中的文件砸在梁仲春脚下,上面满满的写着他这几月私下走私的所有证据,指着门道,“出去。”

梁仲春捡起脚边的资料,放回明楼桌前低低鞠了一躬,小声嘟囔着离开了办公室。

“这吃枪药了。”

这些时日里,明楼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小时,坐在沙发上自说自话。他觉得明诚会像以前一样,坐在那里和自己商量计划,为自己出谋划策,让他冷静下来。有时候他甚至会看见阿诚,坐在那里看着他。他嘴上带着微笑,穿着那日临出发前的衣服。

“今天梁仲春吃瘪的样子,好笑的很。阿诚你知道吗?没了你,他的走私生意可是打大折扣,利润不及以前的四分之一。我就说了,我明楼培养出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

明楼嘴上带上骄傲的微笑,看着那个位置仿佛明诚正坐在那里,听他说着这番不要脸的话。

“大哥真是厚颜无耻。”

那个明诚竟然回了自己的话,明楼欣喜若狂的笑了起来。把手掌伸向沙发,来回摆了摆只有气流流过他的手指间。

“想你,都想出精神病了。”

明家虽然只有一人但早餐依旧丰富,阿香还是会早早的准备了饭放在桌子上。看着阿香忙了一早上,明楼摆着手让阿香也坐下吃饭。

“阿香最近辛苦了,家里件件小事都要负责。阿诚走了以后,连帮我拿睡衣这种都要你来。”明楼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筷子夹了包子放进嘴里,“今明就不用了,我要去南京出差。”

“阿香最近并没有进过大少爷你的房间啊。”阿香端着碗,无辜两个字写在脸上。

“我以为您还是老习惯,别人不许进您的房间。有几次我开门看了您的房间还算整洁。我以为是你自己在打扫。”

明楼的神色一滞,转过头向自己房间看了看。以前明诚在的时候,他的房间只有他可以打扫,只有他才有钥匙。明诚去世以后,他的钥匙便放在了家里。阿香从来没进去过,可屋子里每天都是整洁,睡衣每天在睡前前都会好好的放在明楼床上,这一切都无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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