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脸颊,轻轻的抚摸他。他的手向着明诚伸去,而手穿过了明诚的身体触到了床单。床上明明白白的躺着明诚,明楼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的每一处,可床单没有褶皱就像这上什么都没有一样,空荡荡的。

“或许是我的私心。人是贪心的,我无法想象再也看不到他。”

“我不会完成他的心愿,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离开我。”

明楼的眼泪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穿过明诚的身体滴落在床单上。明诚的眼睛缓缓的张开,他血色的眼睛消失了,棕色的瞳孔里透着温柔的神情。明楼的脑子里突 然出现晏几道的那句诗词“一寸秋波,千斛明珠未觉多。”来形容明诚漂亮的眼睛,似乎是他的眼神太过专注的盯着明诚。被直勾勾盯着的人面上竟然露出异样的神 色,轻轻的唤了一声明楼。

“阿诚。我很自私,我没办法想象你再次从我身边消失。”

“香味彻底散了的话,你从此以后再看不见他。”在一边看戏的阴阳师突然开口,看着床上的那两人幽幽开口道。

“我能看见他,虽然只是偶尔。我听过他跟我说话,他对我微笑。我之前以为是幻觉,现在我肯定了他就一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陪着我。”

明诚弯起眼角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抚摸着明楼的脸颊。明楼顿时感受到一阵寒意,在他脸上扩散开来。

“我以为大哥会害怕,不敢在你面前现身。”明诚的语气突然调皮像个孩子。

“阿诚先生果然是个人才,变成灵短短的时日里,竟然能如此控制自己。”

消失了许久的南田幸子出现在门边,屋内的几人齐刷刷的望向她。她拿着小包缓缓的走到明楼的身边,侧过身看着躺在床上的明诚。

“南田小姐在我家搜查,可有满意的结果?”明楼看着那个穿着洋装的女子脸上却不见一丝他日的笑容。

“我只是来帮助明先生的,你看,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南田幸子看向明诚,转了一个圈坐在床尾。她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正与明楼的四目相对。

“犀角香珍贵难得,我想这辈子。你也只能看到他,而触不到他。”

“你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些?”

南田幸子的表情似乎很轻松,从包里拿出一管口红,对着镜子竟然开始自己的涂抹起来,声音清灵:“为什么?你心里明白。”

“明楼,你问我在这片土地收获什么?我找到了我姐姐的鬼魂,她告诉了我发生的一切。”南田幸子脸上露出和往日南田洋子一样的表情,眼神里透着蔑视,但她却多了一丝无奈,“中国佛家的七苦是什么?”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僧恚。求不得。”

阴阳师背书一般一字一顿的说着。他书桌前端着那本多年前明楼老师赠与他的神曲,手指在书本上一页页的翻着,他似乎是在读这本书。

“求不得最苦。逝者已逝,我想这对于我来说,也算是种报复。”南田幸子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到门边,手指轻轻的搭在门檐望着屋里的两人,泪眼婆娑的样子但眼里又似乎带着些侥幸。

南田幸子走到黑色的汽车边,司机正坐在车内等着他们,他手指不耐烦的在方向盘上敲打着。阴阳师两步并作一步走向前为她打开门,手掌贴心的为她护住头部,却听见明楼远远的一声呼唤。

上海此时已是深冬,屋外还飘着点点小雪,南田幸子抬起眼看着明楼,他的眼眶还红着,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身上那副趾高气扬全然消失。他已经不是那个在南京宴会上那个喜欢居高临下看人的明楼,骨子里的骄傲自豪全部被抽去。

“谢谢你,南田幸子小姐。”

突然而至的道谢南田幸子却没有感到丝毫惊讶,她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便坐进车里。

车绝尘而去,自从那天以后明楼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周福海先生的义女,南田洋子的妹妹。他不知道那天南田幸子消失了之后在他家里搜寻到了什么可靠的,证明他 就是一个带着多重面具的间谍。可他依旧是安全的,周佛海和日方依旧对他信任有加,在那之后却依旧在新政府的大楼里伪装着。后来的后来抗战胜利国家成立,他 日的明公馆也捐献了出去,而明家的众人也终于在巴黎重逢,郊区的一座小楼和在上海时的明公馆一模一样。

明楼半躺在向阳处的阳台里沙发,手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本书。红色的封皮上的字却是模糊不清的,看起来是一本历经岁月的书。

“阿诚,走出来陪我晒晒太阳吧。对了,你不能见日光。”明楼嘴角扬起微笑,拿过一遍的拐杖。拄着拐杖向屋内走去,屋内空无一人,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拉上窗帘让阳光不能透进来,他在屋内呼唤着阿诚的名字,拐杖的声音在房间里响着,却见不到明诚的身影。

“大哥,阿诚哥死了快四十年了。”

明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屋子里,身边还跟着一个大眼睛金发的女孩儿。女孩儿快步走到明楼身边,亲昵的扶着他在的床边坐下。

“我这孙女儿都快成年了!你总该忘了他吧!”

明台走到窗帘边想拉开窗帘,却被那个金发的女孩子拦住,他反而也想明楼一般拉紧了窗帘,房间里一丝光亮都没了。

“我说了多少次了!阿诚在!”明楼的拐杖重重的在地板上敲击着,他的头发有些花白,脖子上挂着一幅货真价实的老花镜“只是你们看不见他,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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