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睁开青肿的双眼,他只是估摸着大致的方向对索特南说话。
“索特南,有时候,你无知到了让我嫉妒的地步。”
几天之后,东欧教廷收到了索特南神父的检举信。
与检举信一起寄来的,还有整整一文件袋的账单。收款人是位于帝国六临市的某家娼馆,而付款人的位置则签着杰林的名字。
又过了几天,六临教会收到了东欧教廷的回信。
杰林被开除了神职人员的身份,东欧教宗惩罚他此生都不许再踏入教堂一步。
索特南收到回信的时候,杰林已经带着家人离开了六临。
人们说杰林在老家买下了一座农场,也有人说他买了一座果园,没有人知道准确的信息。
小焕再一次来教堂给索特南帮忙时,索特南郑重地将教宗的回信放在他的面前。
小焕看不懂拉丁文,于是,索特南用六临方言把信的内容翻译了一遍。
“杰林已经不是神父了。”索特南严肃地告诉小焕,“他已经被逐出了教会,永生永世都不能进入上帝的天国。”
“是吗?”小焕随口说道。
在索特南结束了朗读以后,小焕就立即对这封散发着典雅香气的回信失去了兴趣。
于是,索特南用更加通俗的语言对他解释:“杰林已经为他的行为受到了惩罚。一个神父此生不被允许再进入教堂一步,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可怕的惩罚了。”
小焕被索特南认真的语气逗得咯咯笑,仿佛索特南才是那个天真无知的孩子。
索特南不能理解他的反应,道:“杰林已经回老家了,他再也不会来六临了。”
小焕开心地笑了大半天,才停下来,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那个讨厌鬼给的小费向来很大方。”
说完,小焕就低下头,继续填写课本库存清单。
他低低地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填写枯燥的数字,就好像为索特南神父帮忙是天底下最神圣的工作。
小焕将长发盘得高高的,他低下头以后,索特南看到,这个少年后颈的性腺体处遍布着大小各异的齿痕。
那些嫖客在小焕身上留下标记时,一定非常用力。
有的标记已经结了痂,有的却还新鲜得泛着红色。新的痕迹与旧的痕迹密密麻麻地叠在小焕纤细的后颈上,构成了一幅充满情欲味道的抽象画。
世界上不会有比这更淫靡的画作了。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索特南神父恍然想着,祂一定对人类失望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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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天气格外炎热。
金色骄阳无时不刻地炙烤着广袤的大地,六临的海滨上升起了挥之不去的蔚蓝色雾气。
白日里,六临的红灯区安静极了,狭窄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等到夜间,行人才会渐渐多起来。
由于天气炎热的缘故,地处红灯区最外围的那些廉价妓院生意反而比位于最中心的高级娼馆要好得多。
人们在室外才走了几步就已经热得浑身是汗,哪里还愿意穿过大半个街区去中心地带liè_yàn呢?索性就随便在路边找一家妓院休息一下吧,无论是廉价妓院还是高级娼馆,冰啤酒的口感其实没有多大差别。
天气是如此炎热,甚至让小焕恍惚想起了妈妈死掉的那个夏天。幸好妈妈已经死了,她再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小焕今年十六岁,做娼妓已经两年了。
他所在的那家娼馆名字叫做“玛利亚”,娼馆老板魏太太并不是什么虔诚教徒。
据说,魏太太的第一个孩子即将临盆时,她的丈夫跑出门去拦车,却被一辆军用卡车撞死了。魏太太的孩子胎死腹中,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死了,她自己也再不能怀孕了。
后来,魏太太用军部发放的赔偿金买下了红灯区中心地带的一家饭馆,并将其改造成了妓院。
魏太太对丈夫没有什么爱恋,不过她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为了纪念未出生就死去的孩子,魏太太将娼馆命名为“玛利亚”,希望圣母能够在天堂好好照顾她的孩子。
如今,魏太太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的玛利亚娼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困难。
多年以来,玛利亚娼馆都是整个红灯区里最豪华最奢侈的销金窟,从才色俱佳的温柔美人到火辣奔放的热带女郎,玛利亚娼馆无所不有。
但是,随着红灯区的名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多的商人都嗅到了大有可赚的金钱味道。新开张的妓院如同雨后春笋般一茬接着一茬,鳞次栉比地淹没了玛利亚娼馆的光芒。
六临红灯区就好像生长在城市皮肤上的一处化了脓的伤疤,这块伤疤在慢慢地膨胀,慢慢地变大,慢慢地侵蚀着周围的街区,将对方吸取到自己的领地之中。
魏太太一向为玛利亚娼馆拥有近百名能够满足客人各种幻想的美人而感到自豪,但是这项优势正在渐渐减弱。
因为,无论玛利亚娼馆推出了什么新花样,其他妓院都能迅速推出更加廉价的替代版。
比如说,玛利亚娼馆曾经推出了一位有黑皮肤棕眼睛的漂亮少年,那是一个白种人与黑种人的混血儿,名字叫小焕,长得可爱极了,笑起来就好像是热带海岛的夏日骄阳。
小焕如今接客已经有两年了。一开始,他真的非常受欢迎。
那时候,客人们很少见到如此具有异域风情的美少年,大家很乐意一掷千金来满足好奇心。
但是正如玛利亚娼馆先前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