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如流水般递了上来。
“咳,”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已经经历过两朝的老丞相,“在坐的都是各国使臣,羽国……”
磕嗑叨叨的,老丞相説了一大串冠冕堂皇的话,最后才总结性的下了个结论:“今日不论国事舞。”
“大人説得好!”老丞相刚坐回去,一个金发蓝眼、样貌憨厚的使臣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小人从国内带来了一美貌舞姬,希望圣上准许她上来献艺。”
高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点头。不一会,一个皮肤如玉瓷般细白,眼珠如碧湖般翠绿,身子曼妙,脸上覆一层薄纱的女子便被领了上来。
女子善舞,还善诱惑。举手投足间除了舞姿本身的美之外,更多的倒是那由眼神、表情、动作组合而生的魅惑。
这舞倒是不错……若不是这么被人盯着的话。坐在羽国皇帝的下首,姬容用指尖摩擦着手中的酒杯,説服自己忽视身后那几乎没一刻消停的视线——姬振羽的视线。
“咳。”身后人小小的咳嗽了一下。
姬容自顾自的摩擦着杯口。
“大哥。”身后人讨饶的唤了一句。
姬容眯了眯眼。
“皇兄。”身后人委屈的叫了一声。
姬容寻思着要不要喝了杯中的酒。
“不错。”这时,主位上的皇帝出声。
顺着声音向场中看去,姬容这才发现刚才那舞女不知何时献完了艺,此刻已经退了下去。
“圣上!”一个人跳了出来——竟还是刚才那个让舞姬献艺的人。
高坐在主位上的皇帝不必打眼色,便大臣出列:“伯罕阁下还有什么问题?”
“不知阁下觉得刚才的表演如何?”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伯罕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错。”问题并不难,那大臣回答。
“我听説贵国有一句话叫做‘礼尚往来’,意思是对方给了什么礼,就要回什么礼。”伯罕説。
“是。”这个问题也并不太难,那大臣同样爽快的给了答案。
“羽国果然是一个文明的国家。”伯罕露出了笑脸。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的恭维,大臣同样笑逐颜开,不过紧接着,他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我听闻羽国的凤王能征善战,武艺出神入化,不如就让凤王来表演一下吧?”
闻言,还端着酒杯的姬容面色依旧淡淡,眼眸中的颜色却不觉深了几分。
至于他身后的姬振羽,却是蓦地沉下了脸,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咳,”略显尴尬的气氛被另一个大臣打破。站起身,他问伯罕,“不知阁下打算让凤王……”
碍着皇族的颜面,剩下的话,那大臣自不好继续説——对方刚才让一舞姬献艺,此时却要姬容‘礼尚往来’,这不明摆着把姬容放到和舞姬一个位置了?
“我们海夷向来敬重英雄,凤王的声威更远远传到了我国国民的耳朵里,但英雄毕竟不是光説出来的,所以这次我带了数头我们那里的苍鹰过来,只要凤王能射中其中的头鹰,那便足以证明凤王是名副其实了。”伯罕説。
听着他这一长串的话,十个人有九个在心里头不以为然。但既然坐在最上头的主人都没有表示,他们便也乖巧的保持缄默。只有那接了话的大臣一边悄悄看着皇帝的神色,一边道:“这就是伯罕阁下的要求了?”
“没错,不过……”伯罕脸上还是那一副憨厚的笑容,眼里却多了三分奸猾,“不过苍鹰在我国是圣物,一向不容伤害,所以待会凤王必须不伤头鹰的把它射下来。”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变了颜色。
射鹰不难。
在一群鹰中射头鹰也不难。
但要做到一群鹰中以不伤害的方式把头鹰射下来……基本上,在座的羽国大臣看伯罕的眼神都变得不太友好起来。
为什么?——这丫感情就是来找不痛快的!
“咳。”坐在主位上的皇帝刚咳了一声,和姬容面对面做的三皇子便冲底下飞快的打了一个眼色。
一个机灵的大臣立刻出列:“伯罕阁下,非常不凑巧,我们的凤王最近被卑鄙之人暗算,现在正在养伤。”
“凤王竟然被卑鄙的人暗算?”伯罕惊讶的出声,还配合的瞪大了眼睛,表情十足十的夸张。
面对着这唱作俱佳的表演,虽明白自己説的确实是事实,但那出列的大臣还是有脸面挂不住的感觉。干咳一声,他斟酌言辞,正准备再次开口,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淡淡的,却自有一股气势:“承蒙贵国错爱,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缓缓説着,姬容推案起身。
“容儿,妳的伤势好了?”主位上的皇帝终于开口。
“回父皇,儿臣伤势虽未全好,但想来足以应付伯罕阁下的‘期待’了。”姬容淡淡一笑。
定定看了姬容一会,皇帝点了点头。
见皇帝首肯,一旁伺候的太监立刻分了两批。一批去拿姬容用的弓箭,另一批则照着伯罕的要求,把他带来的那装了苍鹰的十只箱子拉过来。
箱子里的十只苍鹰一般无二,根本分不出到底哪只是头鹰,却都利喙锐爪,一望便知其不是善桩。
打量着那十只被锁在箱子里却依旧不时用利爪刨木栏的苍鹰,姬振羽微皱了眉头,眼中不由掠过一丝紧张。
而姬容,却连多看那些苍鹰一眼都没有,只是接过太监递来的弓箭,张张弓试着手感。
片刻,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