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大祭司自己和皇兄的事情。
但……
问了却又如何?
莫非对方说一句‘绝无可能’,自己便能放弃么?
姬辉白暗自想着,然后,他的唇边溢出了一丝微笑。
似乎夹杂些茫然,但更多的却是温和宁静。
“啊——”蓦的,从房间内传来的嘶叫声打断了姬辉白的出神。
微皱眉,姬辉白抬起头,正看见那站在角落,紧张得频频向里头张望的孩子父亲。
嘶哑的叫喊还在继续,端进热水,端出血水的侍女来来回回不停忙碌着。稳婆的声音更是越来越大,似乎是在安抚,却又更像是在吼叫。
姬辉白在原地站了一会,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的心中升起哪怕一丝半点的其他情绪。
不论是激动还是愤怒。
又站了一会,姬辉白转身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他却不期然的看见了那已经紧张用力得让交握双手暴起青筋的男子。
微微一怔过后,姬辉白不由想到了一件事:
若是……若是有朝一日,皇兄有了自己的子嗣,那……
那会是……对方这副模样么?
姬辉白想了一会。
终于无法回答自己。
第96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窗外雨潺潺。
距离姬容来澜东,已经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两个月里,姬容彻底掌控了羽国在澜东设立的官邸,并且还顺势扫清了周围一些自立的势力。乍看之下是成果斐然,但不论姬容还是姬容身边的人都知道,目前最要紧的,并非扫清多少势力建立多少地盘,而是在于如何扭转澜东百姓对羽国的恨意。
而这一方面,姬容至今仍无明显成效。
慕容非是带着一身的水汽走进绿芜别院的。
“你回来了。”刚巧准备出去的付冬晟看见慕容非,也就点头打了一声招呼。
“恩。”拿下斗笠,慕容非应了一声,又抖落身上的一些水珠后,方才问,“殿下在哪里?”
“殿下还在书房。”付冬晟回答,旋即又道,“不过我方才进去的时候看见殿下有些困倦……现下可能在休息。”
慕容非点了点头,随即迈步向书房走去。
绿芜别院的书房位于别院深处,掩映在重重花木之后。
穿过数个院子,又转过了几条回廊,慕容非这才来到书房之前。
书房的门是半掩着的。
慕容非本待敲门,但方抬起手便想到了付冬晟方才的话。于是,他顿了顿,只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内很安静,只有些微清浅而悠长的呼吸之声。
慕容非放轻脚步,转过左手边的雕花隔断。
隔断内,姬容半躺在长椅上,正闭目小憩,面前还搁了几本敞开的折子书简。
慕容非悄然走到姬容身前。他弯下身,刚准备开口,却不妨被一股力道直扯而下!
蓦的吃了一惊,慕容非体内的内劲刚要反击,却又立刻被他自己给压了下去——无他,只因为慕容非发现这力道是姬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并且姬容此时,还只是半睡半醒。
脑海在这一瞬转悠了无数个念头,但很快,没有经历太多挣扎——或者说根本没有挣扎——的慕容非一下子就把体内的内力收拾得干干净净,并且顺着姬容的力道,无比自然无比柔顺的倒在了姬容身上。
而直至此时,慕容非方才听见对方轻轻嘟囔了两个字。
——“辉白。”
慕容非突然有些想笑。
辉白——姬辉白?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姬容在梦境之中,也会如那情窦初开的傻子一般想着自己的情人?
分不清心中到底是鄙夷多些还是无趣多些,慕容非只安静的俯在姬容的胸膛之上。头一回和姬容如此近距离接触的他感受对方宽阔的胸膛,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心中非但没有半丝旖旎之情,反而只觉得微微荒谬:——姬辉白,那个从身份到能力都堪与姬容比肩的男人,到底为什么会掏心掏肺的喜欢着姬容?又是看上这副从头到尾都没有半分柔软的身体哪一点,甚至甘愿为之雌伏?
慕容非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很快的,几乎就在下一瞬,那个刚刚轻轻念出‘辉白’二子的人便再一次开口。只是这次,那人的声音里再没有温柔,而只余疑惑以及不难分辨的疏离:“慕容?”
明白自己应该起身了,慕容非当即使了个巧劲挣脱姬容还没来得及放开的手臂,顺势跪下行礼:“小人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怀中一下子变得空虚,姬容不可遏止的想起了远在帝都的姬辉白,不过很快,姬容就收拾了这其实并无太多用处的思念。
用指关节按了按额角,稍闭着眼,待收拾了面上所有的疲惫之后,姬容才睁开眼,用手撑长椅,略直起身道:“起来吧。”
慕容非站起了身子:“天气转凉,殿下该多注意身子。”
姬容淡淡应了一声,他道:“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计划好了。”慕容非回道。
姬容轻轻嗯了一声:“那西面的钱箭是前朝钱氏后代,钱氏在前朝却是出过不少将军。虽年代已经久远,但本王观他布阵,已隐见章法,你这次去只以探查骚扰为主,切忌小心为上。”
慕容非静静听着,待姬容说完之后,他弯下腰,眼中有隐藏得很完美——完美得恰恰让姬容能看见的感激:“谢殿下。”
姬容扫了慕容非一眼,他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感激:“这次你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