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可谁想得到,朕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而彻查下来,竟只有妳是真真正正没有半分干系。妳説,朕怎么还敢让东华做容儿的正妃?”
没有人再説话。
只有那一声叹息,长长的,融入黑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司礼的太监捧着圣旨,操着尖细的声音,在凤王府宣读九重天阙上王者的意思。
跪在地上,姬容神色平淡,待司礼太监念完圣旨,便谢了恩。
将圣旨交给姬容,司礼太监低声道:“凤王,圣上待您真的不薄了。姑且不説金银珠宝,但那个特赦名额,可是十年难遇啊。”
“本王晓得,麻烦公公了。”接过圣旨,姬容微微一笑。
“哪里,哪里,”司礼太监连连摇头,“这是小人分内之事。”
点点头,姬容示意身旁的人将银子递给司礼太监。
司礼太监倒是干脆,也不推辞,收了银子就要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他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对姬容説:“凤王,瑾王的宴会就要开始了,您不过去看看?”
姬容一怔,随即脸色微沉:“本王知道了,麻烦公公。”
看出姬容心情不佳,司礼太监也不敢再留,不等凤王府的下人送,便先一步离开了。
出了凤王府,司礼太监没走两步便撞上了一个人。
一下子退了数步,司礼太监刚要骂人,就觉得怀里有些不对劲。
下意识的摸了一摸,司礼太监先是惊讶,但很快便成了恍然。
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司礼太监也不再关注那早早跑掉了的人,只冲着后头挥挥手,示意继续前行。
凤王府中,姬容眉间越发沉郁。他对身边的管家説:“待会妳领了圣旨去给八皇子,把特赦的名额给他。还有,瑾王那里设宴的事,是谁负责的?”
管家刚刚张口,姬容就沉着脸打断:“算了,不必説了。直接把人撵出去。”
额上有了些细汗,管家连忙点头:“是,凤王。”
吐出一口闷气,姬容道:“让人备上一份好礼,送——”
姬容突的一顿。他想起了平日和姬辉白相处的点滴。
东华……东华若能跟着辉白,其实也是好的。
姬容有些走神。
见姬容久不回答,管家不由小心的问了一句:“凤王?”
“让人备上一份好礼……本王亲自送去吧。”説罢,姬容转身走进房间。
出了一口气,管家忙示意站在一旁的下人准备车子和礼物,至于姬容参宴所穿的衣服,则早有贴身宫女跟进去打理了。
如果説天启十八年中,有哪一场宴会让参宴者战战兢兢而又莫名无比的话,那无疑是紧跟着赏春宴之后、由瑾王召开的赏花宴了。只是,但凡心里稍微明白的人都清楚,那赏花宴虽托名赏花,其实却不过庆祝那被攀折而下的帝都第一名花——还是从当今凤王手中攀折过来的。故此,虽然每个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笑意盈盈,一副兴致高昂的摸样,但到底真正如何感想,却是不得而知了。
只是,不管来的人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却注定要大吃一惊了——那位被攀折了手中花儿的凤王,不止备了一份厚礼,还早早到来,实在是给足了瑾王面子。而瑾王——
主动开办这次宴会的瑾王,却是早早的失了踪迹。
瑾王府 后花园
早春方到,冬雪稍融,褐色的枝桠刚刚抽了新绿,小小的一点一点,在枝干上尽情舒展,煞是可爱。
临水的凉亭中,姬容和姬辉白相对而坐。
凉亭很空,除了石桌上摆放的一小坛酒并两个杯子外,竟再无余物,像是在座的两人都有意避开下人一般。
“臣弟没想到皇兄会来。”拿起酒坛替姬容和自己倒了酒,姬辉白率先开口。
并不推迟,姬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道:“让皇弟失望了?”
“是惊喜。”姬辉白淡笑的纠正。
惊喜吗?明白对方不会矫饰,姬容心里软了些:“东华能与妳为妃,也是不错的。”
静默片刻,姬辉白又喝了一杯酒:“臣弟对郡主却并无其他心思。”
这句话,姬辉白并不是第一次説,而姬容,也不止一次听见了。
微微皱起眉,姬容问出了自赏春宴后便压在心底的疑问:“既然如此,皇弟为何向父皇进言?”
姬辉白没有回答,垂下眼,他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
那无疑是一只漂亮的手,修长白皙,毫无瑕疵,更兼能凝聚神力,化腐朽为神奇,便称一声高贵也不为过。
只是……
只是而今,这只手,能不能抓住他心心念念盼了许久的东西?
“皇弟?”久不见姬辉白回答,姬容不由再次出声。
“只因臣弟有想要的东西。”姬辉白终于开口。似喝多了酒,他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姬容沉默半晌:“皇弟想要什么?”
东华确实不错,可既然姬辉白明确説了不喜欢,那她所能代表的,便只有她身后的镇远侯了。而镇远侯所有的,却是……
姬容慢慢握紧了拳。
会是这样吗?一个在前世能退让皇位,最后甚至替他付出生命的人会眷恋权势么?可若真的会,那他又该——
怎……
姬容突然愣住了。
为那突然凑近的墨黑发丝,以及唇上微凉的感觉。
柔美的月色下,那如同最上好锦缎的发丝好似被染上了一层光辉,正荧荧闪烁。而唇上、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