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下里去看过她,虽未曾相见,却见她那丈夫待她极好。事已至此,只得叹造化弄人,他不便再打扰她的平静生活。毕竟是他负了她呀。”
之后,叶青竹便守着这清风寺的竹屋,二十年来,带发修行,不曾离开,却……从未放下过那段情。二十年了,是时候放下了,他对自己说。本想了断这一尘缘,只是没想到,那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女子,早以离开人世。
……
秦斯竹与石墨离开了竹屋,在回去路上的一个湖边坐了下来。
湖边清风习习,秦斯竹眯着眼睛,头靠在石墨肩上。
石墨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斯竹,你娘的遗物中有叶前辈的画像?还有你为何告诉他,你叫秦瀚?”
秦斯竹看着湖面,“遗物中是没有什么画像,不过我确实是见过的,当时年纪小,我还问过娘亲画中人是谁,她只抚摸着画像,没有回答。她临终前烧了不少东西,怕是也有这副画吧。我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诈他一诈,让他说出实情。至于名字……”
原来,在两人离开时,忘尘喊住秦斯竹:“你……叫什么名字?”
秦斯竹一笑,答:“晚辈秦瀚。”
石墨虽不知秦斯竹为何不告知真名,但相信他自有用意,所以一直到现在才问出口。
秦斯竹顿了顿,笑看着石墨:“你不知道么,我本名便是秦瀚啊,只是娘亲在世时一直叫我斯竹。”
“叶青竹与柳诗茵是否已……私定终身?”秦斯竹问忘尘。
忘尘只答:“叶青竹与柳诗茵虽未能正式拜堂成亲,但在叶竹青心中柳诗茵就是他的妻子。”
秦斯竹心中有个想法,也不瞒着石墨,“墨,我怀疑我可能并非秦中玉亲生。”
石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怔,“虽然你娘与叶前辈有过一段前缘,不过也不能说明你非秦家所出。你,别乱想。”
秦斯竹淡然道:“我并非是足月出生,虽然大夫说,是因为我娘身子虚弱所至,但……现下想来,娘明明对叶青竹有情,却又为何在被退婚后,急于嫁给秦中玉。”
“自懂事以来,娘一直是卧病在床,郁郁寡欢,待秦中玉犹如陌生人般,从不与他说话,更不曾同房。我一直以为娘是怨他太fēng_liú,而因爱生恨。”
“秦家那片小竹林,是我娘亲手种下的。我以为那是因为她喜欢竹,现在想来,怕是因为那叶青竹吧。斯竹,斯竹,是‘诗竹’,抑或是‘思竹’”
石墨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只得抓紧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不管怎样,你还是我的斯竹。”
秦斯竹回握住他的手,展颜:“嗯。”
起初到扬州来,不过是为弄清秦斯竹的娘与叶青竹之间的渊源,现下故事也听了,且不论谁是谁非,柳诗茵已逝,叶青竹在清风寺修行,这一切早已成定局。
虽然秦斯竹对自己的身世还有疑问,不过也没有人知道当年到底是怎样,便不再纠结。这样一来,在扬州也没什么事了,两人便商量着这几日就准备启程离开。
回到客栈,阿福说晚上有夜市,问秦斯竹去不去。
石墨担心秦斯竹会因为身世的事想太多,也想让他出去散散心。
秦斯竹想着这几日还没好好逛逛这扬州城,也欣然同意了。
晚上,夜市上,到处张灯结彩,两旁尽是些卖花灯,卖小玩意儿的摊子,街上人来人往,连许多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小姐,都带着丫鬟家丁出来了,很是热闹。
秦斯竹难得见到这般热闹景象,虽然不至于跟着阿福一样,跑来跑去,但眼睛亮亮的,看看这,望望那,也有些兴奋。
路上人多,有的地方特别挤,石墨握紧秦斯竹的手,在旁边护着他。
阿福他们早走散了,不过事先说好走散就自己回客栈,也不担心。
走过卖小吃的摊子,馄饨面条,烧饼包子,麻团糕点,瓜子零食,各式各样的,都是些市井小吃,秦斯竹有些从未吃过,石墨便挑了些好带的,给他买来当做宵夜。
秦斯竹也放开了,不顾在大街上吃东西有失身份礼仪,一手牵着石墨,一手拿着油纸包的小吃吃着。有些吃一口觉得不喜欢的,或是腻了吃不掉的,就直接喂到石墨嘴边,石墨也不嫌弃,笑笑,张口就吃了。到最后,那些吃的,说是买给秦斯竹的,还是大半到了石墨肚子里。
两人顺着街逛,也差不多一个时辰了。逛也逛了,吃也吃了,没什么好玩的了,秦斯竹有些乏。
街上的人没开始的时候多,但还是不少。
石墨担心他脚底的伤还没好,便背起他,走了条僻静的小道回去。
一走进巷子,街上的嘈杂的吆喝声笑闹声就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了,就好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巷子里有些黑,很静,似乎连脚步声都有回音。秦斯竹伏在石墨肩头,一丝怕意都没有。脸贴着他的脖子,耳边是石墨不紧不慢的呼吸声,很轻,但是他能听到。
秦斯竹感觉自己贴着石墨后背的胸膛在震动,似乎还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他闭上眼,仔细听,好像还有石墨的,两个人的心跳声是重合的,只是石墨的更有力些。
他听着听着,就那么睡着了。
第十三章
第二日早上,石墨准?*辖致蛐┞飞弦用的东西,就跟秦斯竹说了声,秦斯竹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嗯”了声就又睡熟了;
昨晚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