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一挥铁扇,抖落上面的血滴,“下一次,我一定会精准地将你劈成两半。”嘴唇勾起上扬,“迎接充满痛苦的死亡。”
“老毛病又犯了。”伊尔迷的听力出众,虽然离柯特等人距离不近,却能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对弟弟十分了解的他会不知道柯特被席巴诟病已久的症状?这孩子对鲜血的渴望是揍敌客家这一代中最强的。
伊尔迷倒不觉得这是问题,在他眼中,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爱好,像是糜稽沉溺二次元手机手办,或者亚露嘉对玩偶的热爱,柯特只是喜好虐杀而已,多大的事啊!
但是,将个人喜好融入到工作中是不对的,伊尔迷想,一个合格的杀手应该将兴趣与工作割裂开。
工作追求的是效率,其他多余情绪,不需要。
“糟了。”斯库瓦罗露出了头疼的表情,要发疯了,那个白痴!
不过,发疯的只有他一个吗?如果还是平时的对手,斯库瓦罗所担心的或许之后怎么在贝尔发疯后收场,要知道,那小鬼见血后的狂暴就算他这作战队长出马都不会觉得有多轻松,六亲不认的虐杀,谁会赶着上去送死?
他担心发疯的并不止贝尔一个,斯库瓦罗想到了柯特的眼神,里面的阴暗情绪多得让他感觉到齿冷,别想歪了,身为暗杀组织的作战队长,他见过的极端情绪多了去了,极端恐惧,极端愤怒,极端怨恨,但纯粹的恶意?抱歉,他还真没见过夸张成柯特这样的。
疯子加疯子,这不是简单的加法,贝尔和柯特撞在一起,破坏力绝对是以次方数向上叠加,前者因为血液刺激而开始疯狂杀戮,对象并不只有眼前的柯特,只要是出现在他视觉范围内的活物,统统都死死死。
可怜的宾客们,好端端参加一场慈善晚宴,目击议员突然死亡又受到恐怖分子惊吓还不够,在他们以为恐怖分子的目标只有突然出现的小孩子,自己安全得以保证时,贝尔又冷不丁来了场大屠杀,无辜人士是真的很无辜,紧绷的神经还没有放松,胸前就有血花绽放。
因为杀手们对峙而寂静的宴会厅再次乱哄哄闹成一团,大量宾客的死亡让剩下的活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通过哭泣或尖叫来释放情绪,高雅的厅堂摇身一变成了屠宰场。
斯库瓦罗被哭声吵得脑仁痛,他的大嗓门时常成为噪音的源头,但并不代表能容忍女人尖锐刺耳的哭声,手起刀落,随手将周围的地毯又劈开几道裂缝,没有伤人,但威慑力还是一等一。
“安静!!!”大嗓门比扩音器还要有效,被他的吼声一震,担忧自己性命的女人都忘记哭泣,呆看向斯库瓦罗,粉底眼影眼线因为泪水而糊作一团,如果能活下来,这定然是精致女人生命中最狼狈的一天。
“不想死的人都离他们远一点!”凶恶的剑士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残暴,正相反,就他现在的做法,伊尔迷甚至能说这是个好心人。
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但还是做出了提醒。
有人动了,有人没动,后者也不知道是吓破了胆还是在质疑斯库瓦罗话语的真实性,要知道,他看上去并不比贝尔来的可靠,甚至更加可怕一点。动的人是已经没有选择,只能孤注一掷相信银发男人的话语,像是被湍急水流冲走的人,触手可及之处忽然出现一根苇草,即使知道抓上去可能也无济于事,但却不愿放下任何一个微小的存活机会,他们慢慢地挪动,如麇集的蜗牛,不愿惊动打斗的恶鬼。
在西方神话中,恶魔是热爱争斗的生物,千年圣战开启之前,他们往往将自己多余的血与热量挥洒在同伴身上,无休止的争斗,即便种族相同,然而,在地狱中活下来的,只会是更加强大,更加狡猾,更加凶暴的鬼。
柯特比贝尔要凶残,所以他赢了。
他趁贝尔失血过多慌神的功夫,脚下一转,扇面直冲少年脖颈而去,一米、零点五米、零点一米,差一点点就能斩断纤细的脖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