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了。河岸浅水冻结,被尘沙所掩,与泥泞混沌成一团。标出真正河岸的,只剩堤上一排枝叶脱落的高树,宛如一群萎靡不振的长矛手。

我爬下河堤,江心倒仍是活水翻滚,顺流而下的浮冰如海战的军舰般互相挤撞,正在交舷恶战。自从见过有人掉进冰窟窿,我就再不敢靠近岸与冰暧昧的交接点。最终我在岸边砸了块冻得不那么结实的冰,撩起下摆裹着,又爬回路上。

叶镥锅早生好了火,见我取冰回来,忙捧着他那摔得七瘪八凹的铜吊子迎过来。我俩一边等着化冰成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叶镥锅道:“前头就是观音渡,我可要渡江往拓南道走啦。”

我颇有几分不舍。虽说这时代补锅匠是下三滥的行当,但老叶这人走南闯北、博闻强记、口才一流,在我那时代可就是民俗瑰宝,每个文青出游时都渴望遇到的旅伴。

我道:“我家离拓南也不远,老叶你要是一路往南,咱们总有再遇上的时候,那时我一定请你好好喝顿酒。”

叶镥锅把两只黑黝黝的大手藏进袖子里:“刘小哥,虽说你不肯认,但你和你那兄弟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等你回了家,我这撸锅箍盆的哪儿能跟你上一桌。”

我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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