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辰不早了,如钰,你该回家了。”这摆明了送客的说辞,自薛灵剑嘴里出来却很是自然。不逼迫你一番,怕是你永远都不肯坦诚心意。
“我喜欢你,我都记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天,哪个时辰开始的,慢慢的,这喜欢都成了习惯,抛不掉舍不下,我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这样子跑过来,你,你别笑话我!”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思,索性说明白好了。跟以前一样,纵然他脸皮儿薄如纸,一见了他,也挂不住被这邪风吹乱,扔到一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几步就走上前,悄悄地伸出手,想要把这个人拥抱在怀里,仔仔细细的看清楚,看清他对自己这份心意。可这手刚伸了一半,就被对方小白兔抱萝卜一样抱得滴水不漏。
他说:“薛大哥,你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以后……以后……”
那时候也真的很傻啊,头脑发热的就来抢这一场婚,连以后都没有想过。少年的轻狂连着那份炙热的恋慕,好像轻易就可以抛弃一切,随心所欲的去追寻自己想要的那一份幸福………
“好。”此一个好字,薛灵剑这才发现,这十几年青梅竹马的年华,心念动在了这一霎,我就愿意为你抛弃一切,一同远走天涯。
后来每每想起那会儿的情形,二人皆是默默相望无言的觉得很是好笑,甚至可以用一句俗到不能再俗的话来比喻——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那一夜,那个好字才刚刚说完,薛灵剑就觉得好像有迷烟之类的东西飘然入室,自己突然就浑身酸软的昏厥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却是身在弑天教,他才知道昨夜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沈家突然失火,七十余口,唯独自己一人生还。是沈如钰救了他,可是,也让他自此沦为了弑天教新培养的杀手教众。他又急又恨,却还是信了那人。
“薛大哥,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已经和武林盟还有沈家断绝关系了,从此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可是!我爹娘枉死,我总要为他们报仇!还有,这里是魔教,我们就不能去别处么?!过普通人的日子也好,你为何偏要带我来这里?!沈家世代不耻于邪魔歪道为伍,你教我怎么安心在这里继续浑噩度日!”
“以后,等到以后,你什么都会明白的。无论在哪里,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什么都别问了,算我求你,成么?”
他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好像就可以忽略沈如钰有些游离的眼神和闪烁其词的那些反常举动。他信他,毕竟自己是深深喜欢着这样一个良善又老实的人,他毕竟,从来都未曾骗过自己啊。
薛灵剑并不知道,这个局才只是刚刚开了个头儿。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的可能。
流光轻易将人抛,只见一眨眼,就是半年过去了。
他和沈如钰还是在魔教之中隐姓埋名,做两个籍籍无名的杀手。直到有一天晚上,沈如钰趁他熟睡时,夜半披衣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担心的四处寻找,生怕他是被人认出了武林盟二公子身份会有性命之虞,却翻遍了整个弑天教,也没有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十天之后,江湖上就传出了薛大侠的独子薛灵剑,罔顾人伦,弑父杀母,叛入魔教的消息。
此事一出,如同石破天惊!武林盟随即于江湖上发出追杀令,弑天教也开始注意他了,甚至没过两天,又传出了被薛灵剑挟持的沈二公子自魔教顺利脱逃的种种事迹。原来,沈如钰已经回去了!
思前想后,这些事,都是他布的一个局。为何偏偏那夜沈如钰来的时候,家中发生失火惨案?!为何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被他带来魔教,却什么都不肯相告?!又为何他会抛下自己悄然离去,之后还传出这些不堪的谣言?
本以为家破人亡已是此生最恨,被他背叛更是雪上添霜。再加上,要在这身边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魔教里安身立命,唯有将自己这双手,也沾满腥秽血污。
从开始的迫不得已,到被逼无法的逐渐麻木。他记不清楚剑上的血是不是早就将自己的心也啃噬的丁点儿不剩,他只在夜夜辗转难眠的时候,提醒自己——要用那滔天的罪恶获得更高的权位,终有一日,我要更加强大的站在你面前,让你把欠我的全部偿还,哪怕,你根本就,还不清.........
夜来清雨声声碎,摇落冷花是几声?屋里的香味儿慢慢就淡的无迹可寻了,好像是七情六欲都随一夜飘香零落的醉死于,昨宵的疾风骤雨中。
此刻无星无月,唯有珠帘清响,似乐声泠泠动人。
薛灵剑几乎都没有睡着,他的睡意很浅,是因为多年来要提防着教内那些觊觎教主之位的死士刺杀,不可大意放松。故而,装睡了快半个时辰,他才翻过身,去看沈如钰的脸。
十年了,那个曾经在合欢树下和他拥吻的少年,好像还是旧时摸样。凑近,回忆着他温柔的轮廓,精致的眉眼,还有..........此人加诸于自己身上,日日不能忘怀的仇恨!
一瞬间,恶念自心底起,从胆边生!他伸出那双曾经想要紧紧把那人拥抱在怀的手,游走在沈如钰如画的眼角眉梢,撩开他颈边儿的些许青丝,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慢慢收紧,哪怕只需再收一寸,就可以取他性命!
“咳.......咳咳..........\;呼吸困哪的突然睁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