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说,“我死之后会有律师带着遗嘱去找你,你只要在家里等着就行了,所以我让你不要来了。”
“你总算还做了点好事嘛。”
女人高兴的口气简直就在说你早点去死吧。把蹲在门外的陈迹气得七窍生烟,差点控制不住去踹门。
陈迹深感自己被背叛了,而曾经爱过这种女人的羞愤感更让他怒火中烧。
“那我就回去咯,我会等你消息的。”
女人欢天喜地的声音让陈迹心说:“不妙”,可他只来得及直起身,门已经“刷”地在他面前被拉开了,女人在看到门口有人后,脸上的笑意立刻冻住了。
病床上男人的视线也直勾勾地投射过来。
被抓了现行的陈迹满头冷汗,曾是自己未婚妻的女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谁啊,在这里干什么?不会是记者吧?”
陈迹愤怒地瞪回去,正想说关你屁事,你个欺诈犯!强盗!劫匪!敢骗我儿子?还想他死骗取他遗产?我死都不会让你得逞!
这时,病房内传来秦翊的声音:“陈助理,你帮我把晚饭买回来了吗?”
“唉?你不是刚吃过吗?”愤怒中的陈迹一时没回过神。
看到秦翊显得很无力地扶住了额角,忽然意识到秦翊是出言帮自己的解围,陈迹脸“腾”地全红了。要是阿蛮在这儿一定会一脸悲从中来地摇头说:“蠢哭了。”
最终,还是秦翊发话对张莹说:“你该回去了,别把那孩子一个人扔在家里。”
张莹狠狠地剜了陈迹一眼,气焰嚣张地离开了。
少了一个人后,剑拔弩张的气氛消退了一点,但陈迹却觉得更加尴尬和紧张了。分明早就告辞离开的自己为什么还会出现在门口,而且是在那么凑巧又诡异的气氛下。想不出什么理由的陈迹窘迫地摸着鼻子。
“你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吗?”秦翊的眼神很微妙。
“没......”
“...那你?”秦翊似乎在等他自己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我...”陈迹抓耳挠腮,终于脑中灵光一闪,“我...我是回来借厕所的!”
“......”
秦翊表情更加微妙了,好像憋着笑似的低头咳嗽了一声。
“......请随意用。”
毫无厕意却不得不走进病房里的独立卫生间,苦着脸的陈迹脱了裤子坐在了马桶上酝酿尿意,两分钟之后,尿意没酝酿出,他倒是忽然想明白秦翊为什么一副憋笑憋成内伤的样子。
好像从电梯间到秦翊病房必经的走廊就有公用的厕所......自己刚才就从那里经过的啊!
陈迹崩溃地抱住头。
阿蛮悲从中来的声音仿佛又在脑中回响起来:“蠢哭!”
这时,他忽然感到一道奇怪的视线。
一抬头。
“啊————”
“怎么了——”
听见惨叫的秦翊一把拉掉了吊针,几步过去打开了独卫的门。
还没来得及把裤子提起来的陈迹愣了愣。
秦翊也愣了一愣。
一双白花花的大腿以及被t恤遮挡住一半的圆翘臀部就这么毫无掩饰地撞入眼帘。不免尴尬起来的秦翊只好立刻就把目光投向了一脸淡定地甩着猫尾的始作俑者。
“对不起,这只猫喜欢蹲着看别人上厕所,我马上带它出去。”秦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把不知不觉溜进厕所的猫丢出去。
陈迹这才慌手慌脚地把裤子提起来,但秦翊已经说着“你继续。”关上了门,就在门即将合上的时候顿了顿。陈迹听见秦翊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身材不错。”
门随后就“咔哒”合上了。
呆滞的陈迹提着裤子在猫不屈不挠的挠门声中变得更加呆滞了。
第10章 (10)
脑子乱乱的陈迹在厕所里呆了大约二十分钟,什么都没有想明白,但再不出去可能会被秦翊以为自己便秘。
他叹了一口气,穿好裤子拉开了门。出去后,却发现秦翊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猫咪阿笨像一条黑白围巾绕在他脖子间,听见陈迹走路的声音还抖了抖耳朵抬起头,但看清是谁后又打着哈欠把头低下了。
陈迹悄悄地走了过去,秦翊侧着身子睡着,即便在梦中,他的眉头仍然满怀心事地皱起,自己走近后的影子在他英挺的眉目上投下阴影,陈迹在他床边蹲了下来。
本想将他露出被子外的手塞进去,却看见他手上血迹斑斑,被他硬扯掉的吊针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上面凝着暗色的血迹。他忽然想起自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后,分分钟就出现在门口的秦翊。
陈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手,触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好像捂也捂不热似的。陈迹拧开放在柜子上的瓶装水,沾湿了纸巾,轻轻地帮他把手上的干血擦干净。陈迹又翻找了抽屉,拿出了创可贴给他仔细贴好,一切弄好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秦翊的手藏进了被子中。
正想抽身离开时,手却被反握住了。
“陈迹。”
秦翊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睁开的眼睛还带着睡意的湿润,却非常清澈,陈迹在他比常人更深邃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有些慌张的倒影。
“你是不是听到那些话了?”秦翊直截了当地问了。
“......是。”
陈迹觉得自己还是承认比较好。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但我和刚刚那个女人嘴里说的‘陈迹’并不是指你。”秦翊慢慢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是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