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幽不能再忍受自大傲慢的人贬损他,终于冲着柴狼大骂:“混帐小子!你是什么态度,敢这样对我讲话?”
阴影突然扩大,迎面而来,柴狼用权杖阻挡攻击,杖上生黑烟,直冲阴影,阴影乌鸦似的哀叫之后,在柴狼周身卷起旋风,往上直冲向天窗外头!片刻,旋风、黑影、乌鸦声音都消失无踪,柴狼环顾四下,好像刚才的鬼怪都没发生过?
柴狼忍住不舒服,深吸几口气,直觉辟幽被击退,不会再出现。
“大王没事吧?”
两眼从天窗移向门帘,柴狼听到阿托克的声音,允许他进来。
阿托克不知王帐内的鬼异,只知道乌老的事情,听了守卫报告,他很担心狼王,立即搁下孩子,赶过来探望。
在军中伙食组工作的伊兰娜,她也听说乌老下毒,除了震惊,想到的都是——机会来啦!她坚持跟着阿托克一起来,要他帮她引见大王,当她获得大王许可,终于能看见俊美威严的脸面,她兴奋得快要昏眩。
大王差点被毒害的事件,在军营里引起骚动,不必柴狼开口,阿托克已经调来更多士兵守卫王帐,要医生一起去伙食组,检查所有的食材,调查有无可疑人士。
至于伊兰娜,只要她对丈夫多撒娇几句,再困难,他都会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就像这次,他用关系帮她安插一份差事,能随军队出国,或是现下,她还能留在王帐里,帮着士兵换新地毯。她关心大王:“乌老怎能这么对待大王?太可怕了!”她技巧的提醒大王,她与阿托克是夫妻同心,都效忠大王,她在伙食组工作,厨艺不比乌老的差……
好吵!经过辟幽攻击,柴狼倍感疲倦,这些感受,不会有人晓得。他不想再听到吵声,不想看见一堆的卫士。
伊兰娜双眼舍不得离开大王,即便为人妻,还禁不住幻想,现在她强过国内王庭里的夫人们,是最靠近大王的女人……可大王没理她,也不看她,她不知所措,总是想着接替乌老的工作,以后就能天天看见大王,她赶紧多推销自己:“大王还没用膳吧?伊兰娜去做菜给大王——”
“不用了。”沉默许久,柴狼终于开口说:“我想出去走一走,伊兰娜,你回去自己的地方。”
小男孩看不见,但是可以听到声音,摸到周围的物品,感觉天气变化……
冷了,身体缩在羊毛被里,倾听毡帐正中央的火炉烧柴的声音,他喃喃自语:“天黑了吧?辅佐大人还不回来……大人他,有没有向大王提起我?我什么时候能去大王那边说谢谢?”
阿托克不在,伊兰娜讨厌他,更不会过来,独留他在帐中,问题没人回答,他呆坐床上,不晓得要干什么?
“辅佐大人一定会希望我赶快恢复记忆……”男孩这么认为,醒来的时间也都很努力在想这些——从哪里来?为何失明?怎么中毒的?“我是谁?我的名字是?”叹一口气,想到两眉推挤,眼睛鼻子嘴巴全皱在一块,还是想不出半点东西!
脑袋紧紧的,涨涨的,一片空,没有记性,可似乎对中毒有些印象?他再努力、用力的去想,回忆有原野和尘土味道,脑海慢慢浮出一种声音,是男人的声音,低低的,有点冷淡,却很好听,像是黑暗里的星光,伴着他,在耳边对他说……
放轻松,再一下子就不痛苦了。
然后,身体真的不痛苦了,他在那个声音的安抚下,渐渐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直到现在,他能够牢牢记住那个人的声音。声音啊!总算有些记忆,他好开心,兴冲冲地摸到摆在枕头边的小布袋。辅佐大人说,这是他带他回来的时候,腰上挂的东西,至于衣服,因为太脏了,已经换下来丢掉,大人还说,军中没有孩子穿的衣物,要他暂时忍一下,先穿伊兰娜的袍服。
有得保暖已经很好了,他不在意穿了什么,整理好身上的衣袍,拿起小布袋,嗅出花朵混着茶叶香,是茉莉花?两手拆开绳结,布袋里面有两个防水油布包,再分别打开检查,触感让他确定,是干燥的茉莉花儿跟茶叶片!他还是能记忆啊,似乎很爱喝这样的花茶?陌生人的声音,花茶,今天有进步啰,记起两件事情。十指在油布上头忙碌,重新装好花和茶叶,挂回腰带上。
他要更尽心尽力的去想,快快想起来自己是谁?突然,帐外吵闹打断他思绪!
有人谩骂,有人叫嚣,那些吵闹吓到男孩,头涨发疼,要勾引出很不好的影像——他往床边退缩,两手堵住耳朵,还是不能阻挡声音,头涨昏昏的,因为纱布缠的太紧?手忙脚乱把布拆掉,头痛依旧,一定是那些吵架声令他很不舒服?
想找到吵闹源头的冲动,驱使他离开床,两手向前摸索,找到了门口,走到帐外。
草原的夜晚气温骤降。
站岗的士兵添外衣,搭起火堆,一可取暖,二可保住视线,提防敌人偷袭。
男孩矮小,步子轻声,没往光亮的地方行走,容易让士兵忽略。
安坤弥跟部下也没看到小孩,此时,他们全都瞧着两个铁笼子,里面分别关了总共十个男囚犯。
囚犯大多是身强体壮的练武之人,以三十一岁的卑填族人合卢为首,张嘴臭骂柴狼的走狗!
一人开骂,其他犯人纷纷应和,摆明不甩常胜大军。安坤弥很不爽,黑眼瞪大,他走来走去,手擦过嘴和下巴蓄的胡子,摸过黑色短发,再也忍不住愤怒,他转身就一铁棍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