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了话:“有理。好了,天都暗了,你赶路也累,先去歇下吧。”
红六当即给舒浅告辞。
而等舒浅回了屋子里才恍然想起,先皇懒政,愣是将祖辈上砍了大半的假期补上了不少,原本只有学生才会有的五月田假和九月授衣假都给折腾上了。
其他时候么,除了帝王生辰以及过年大节之类,倒是没能够补多少假。
皇帝再怎么想请假,也要和百官争斗的,群臣都看不下去,皇帝也没办法轻易放假。
至少十五天不用上朝,本子还是要批的,萧子鸿想要和自己一块儿出海,还真是有点困难。
舒浅失笑,觉得红六操得心有点远,这才几月呢?
她回了自己位置,打开了信。
八个大字。
“字数太少,打回重写。”
舒浅唇角颤了颤,最后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几乎能够想象出萧子鸿写下这几个字时的样子,微微蹙眉,还要假装很是不在意,心里头想着她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写信就写那么点字?
若是在自己面前,指不定还要拐弯抹角说她两句。
怪她。
时间在挤,这么点功夫怎么都是能挤出来的。
舒浅取了纸笔,这回认认真真磨墨动笔。
“萧郎亲启,见字如面。”
开始这一句还挺文绉绉的,下一刻她就变了,话说得浅白得很。
“近日繁忙,想来萧郎一样。上回十六个字,萧郎嫌少,回我八字,更少。萧郎不以身作则,我又如何能做到侃侃而谈,写出八百字长文塞满整个信?”
将锅往人头上一丢,舒浅半点没觉得自己脸皮厚如城墙。
“今日与一位大人闲聊,他称妻为拙荆,我想了想压寨相公私下里叫叫便是,放到面上还是叫夫君为好。若是萧郎有别的喜欢,如小心肝,小宝贝,好哥哥一流,也可直接于我说,我不会嫌弃。”
写到这里,舒浅自己都禁不住笑起来。
萧子鸿要是能同意,她名字都给倒过来写。
“许久不见,有些想念。说让你勿念,不过是提笔乱写,望你多想两回,多看看我的画,也好让我觉得公平一些。”
写到这里,她还真有点真情实感。
怎么可能会不想呢?
“本该至少同眠一个初一十五,分居两地少了日子,只能算是萧郎欠我,等来日算起来,可多不可少,保底按三分利算。”
舒浅觉得自己写得很对。
这日子本就是萧子鸿欠她的。
至于这利息算法,律法里不得过三分,那她就写三分。
“萧郎回信,可要比我这信更长才好。”舒浅最后回复了萧子鸿的八字。
比短有止境,比长可没有。
将信搁在边上晾干,舒浅拿了本书看了,没多久就歇下了。
等第二日她将信交给了红六,红六就将信连带着这几天并不多的银钱,一并转交给同伴,送往了京城。
毕山和红六一道去训练教徒,舒浅则是掐着时间去找媒婆。
她就是乔曼的娘家,要随时给乔曼看紧着这次成亲。
……
京城
萧子鸿收到了新的信。
他一摸厚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头觉得信还是薄了点。
打开了一看。
刚开始舒浅说的话还挺正常,到后面越扯越歪,竟然是连“好哥哥”一类的话都说出来了。
他神情微妙,对舒浅近日接触的人有了一丝质疑。
怕不是有什么不正经的人也入了教。
而看到同眠这个问题,萧子鸿脑中竟是真意外掰算了一下日子。
三分利好像也不是很高……
等读完整个信,萧子鸿不动声色将信收好,放入了更安全的位置。
“李公公。”他开口问了一声,“一年到头的,皇后侍寝该是几日?”
李公公还第一回听到这种问题,恭敬回话:“回陛下,先皇是初一十五,老祖宗那儿还有一月三日,初一到初三的。”
他可机灵着呢:“若是后宫只有一人,那更是不拘泥那几日了。”
萧子鸿微微颔首:“嗯。后宫无人,皇后宝册未取,但我给她记着。如今是少一日,按三分利来算,少个把月,该是能补好几年了。”
舒浅是将一月两天按照本金来算,萧子鸿把一整个月的日子都当成了本金。
李公公听了觉得好笑,还是附和着萧子鸿的话:“陛下说得是。少的日子一多,可不就是补一辈子。”
一辈子这种话,自己说出来像是假的一样,别人说出来却是能让人面上不由自主露出一分喜。
萧子鸿并不热衷于听好话,可这会儿李公公就是说到了他心坎里。
“备纸墨,我回个长信,好好给她算一算日子。”萧子鸿瞥了一眼旁边堆起来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