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你有什么条件。”
北辰襄不想再绕圈子,索性直言道:“朕这次不止要药,而是要药方。”
“陛下果然爽直。”
白舒歌忍不住抚掌笑道:“药方我自然可以给你,但我要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萧家和凤家如今在北沧明争暗斗,他们两方势必都想拉陛下入伙,我只希望陛下在这二虎相争之时,冷眼旁边便是,千万不要插足。”
“萧家?你说的是辰国公萧常秋?”
“正是。”
白舒歌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这栋私宅是萧常秋专门安排给他研究药人之用的,位于澜城南端的山谷之内,位置十分隐秘,是个易守难攻之地。而白舒歌瞒着萧常秋将北辰襄偷偷藏在此地,为的就是要先所有一步与他达成联盟。
北沧究竟是姓凤还是姓聂他一点都不在乎,在他看来,所有的这些人都不过是他棋盘上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他真正的目标只有一个。
为了那个独一无二的目标,就算要这人间血流成河,他也在所不惜!
第74章 获罪于天
“两不相帮?”
北辰襄的眼眸微微一沉:“北沧要关起门来自家人打自家人,朕当然不会凑这个热闹。不过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我当然是站在自己这一边。”
白舒歌说罢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药瓶放在桌上:“这些药够陛下用上一阵子。”
“朕说了,朕要的是药方。”
北辰襄打断白舒歌的话:“还是你觉得靠这些药就能控制朕?”
“陛下多虑了。”白舒歌笑着摇首道:“并非我不愿交出药方,而是因为即便陛下拿到了药方,找不到药引也是徒劳。”
“什么药引如此难求?总不会是龙须凤羽这种传说之物吧?”
“陛下可曾听说过浮方城毕罗花?”
“浮方城我听说过,可这毕罗花又是什么?”
“是一种天外之物。”白舒歌说着又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他将上面的紧锁打开,北辰襄还没有看清盒中之物就已经嗅到了那股沁人心脾的淡香,那个味道正和自己之前所服用的灵药一样。
木盒之中所盛的正是一朵浸在血中的毕罗花,看上去既诡异又妖娆,但奇怪的是竟让人闻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腥味,仿佛连那血的味道都是甘甜芬芳的。
“这就是你说的药引?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花。”
“这是自然,这种话只生长在浮方城的地宫之中,一旦离开那里就会枯萎,除非它能得到君家人的鲜血滋养。”
“这血难道是……君疏月的?”
白舒歌笑而不语地看着北辰襄,显然他已经猜到了答案,这血确实就是君疏月的。为了培植毕罗花,他把君疏月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冰牢里,日日取他鲜血,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的就是这一朵小小的毕罗花。
“朕听闻他多年前就已经身亡,没想到原来一直活着。”
“五年前许南风为了将他据为己有,安排了一场轰动武林的大围捕,然后伪造了君疏月的死亡,骗过了所有人。”
“可是为什么朕的病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只有这朵毕罗花能解朕之苦?”
“因为……”白舒歌走到北辰襄的床前,俯身轻声道:“陛下之所以天生体弱正是因为陛下的母亲与这毕罗花一样,都是天外来客。”
“休得胡言乱语!”
北辰襄闻言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朕的母后乃是南疆捐罗王之女,先皇御笔亲封的皇后,岂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天外来客。”
“陛下不必急着否认,当年我在东玥皇宫第一次遇到陛下时,陛下因先皇过世哀思成疾,宫中御医束手无策,但其实陛下的病非是突发之症,而是生来就有的。这病在陛下的骨血里,是君家人获罪于天的惩罚。”
“白舒歌,你可知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足够让你死上百次千次。”
北辰襄已经完全听不懂白舒歌的话,说他出身南疆捐罗的母亲与君疏月同宗同族也就罢了,但他是东玥王独一无二的后代,是生来高贵的天之骄子,白舒歌竟敢说他的病是获罪于天?
“陛下若是不信,可传信一封回东玥问一问您的皇叔。”
当日白舒歌在北辰襄病发之际,曾在他身上看到过毕罗花的暗纹若隐若现,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孩子身体里恐怕也流着君家的血脉。果然,在他将混着君疏月鲜血的药喂给北辰襄之后,他很快便不药而愈。
千百年来,君家人背负着上苍的诅咒在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大地上悄然繁衍生息,但是他们的后代最终都难逃厄运。而君疏月是君家一族中最后的一个血统正宗的孩子,可是他也逃不过疯癫至死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