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脸衬桃花,修眉明目,却戴了面纱。直隆隆琼瑶鼻将面纱拱起,模糊了樱色唇瓣。隔得很远,语欢却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庆寒的脸上挤出笑容,抖了抖缰绳,朝那人走去。那人亦前行几步,虽衣着朴素,远远望去,双目恍若点漆,举止高贵,让人不敢靠近。语欢却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看清了那人露出的脸。
飞扬入鬓的眉间,有一个印记,淡蓝菱纹,颇是精致。象眼儿印记。
不止是语欢,整条街的人,都在看着那人,就连语欢身旁摊子主儿老头都站起来,眯着黄眼看他。语欢喃喃道:“九皇子。”三妾都未反应过来。
雪白骏马足踏前进,走到庆寒面前,说了一句话,却不甚清楚。庆寒嗯了一声,点点头,勉强微笑。那人回之一笑,黑亮大眼弯了起来,更是风情无限,倾国倾城。
庆寒掉转马头,一路朝皇宫疾驰而去。那人亦从之而行,发如柳丝,衣如蝶翼,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语欢一股脑儿坐在摊旁椅子上,只手撑着下巴,眉头紧锁。嫣烟道:“朝中有名望的大臣,都来山庄里作过客,看这人年纪不大,又不似男宠,或许真是皇子。”
语欢点点头,未回话。筱莆哼道:“去,那是个什么人,以为自己有双大眼睛就瞧不起别人,拽什么拽!”仙仙苦笑道:“人家哪有拽了?话都没说一句,我瞧他还没太子爷拽。”
筱莆道:“哼,太子爷那是装出来的拽,可恶。这男的是骨子里拽,更可恶。还是人家的语欢哥好,看得见摸得着。是不是啊,语欢哥?”
语欢还是点头,站起来,拍拍裤子,抖抖袍子,笑道:“筱筱说得对,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语欢等人一同回去,见客栈的大名:虎啸。再看看对面的客栈,名为:龙吟。
语欢笑道:“这客栈也生得好玩,龙吟虎啸,还是正对着的。”嫣烟淡淡地说:“是,住的人也是天下两大势力。”语欢道:“那龙吟客栈中住的是何许人物?”嫣烟道:“天地教众。”
语欢原想说天地如何与晨耀比,好在住了口,转而道:“这么说,你娘和你弟弟都来了?”嫣烟道:“不,只有我弟弟来。”语欢道:“你逗我玩呢,和晨耀对仗,天地教不带教主?”
嫣烟看了看龙吟客栈里的人,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娘去了。”语毕指了指客栈里面。语欢朝里面看去,一片白茫茫,仔细一看,方知皆披麻带孝。
语欢心感惋惜,却不知如何劝慰,只轻抱住嫣烟的肩,柔声道:“嫣儿,莫难过。”嫣烟在他胸前摆了摆脑袋,便埋入了他的怀中。语欢道:“要不要进去看看你弟弟?”
嫣烟道:“再是至亲,在这等状况下相遇,又如何不是形同陌路。罢了。”
语欢回到客房,跟父母哥姐们打过招呼,便回房歇着。晚上,城里举办灯会。从客栈上往外看,金黄色的一排排灯火,蜿蜒如卧龙,贯穿长安。楼下热闹非凡,许多名门侠士也在此处会集切磋。虽复正茂交代过,不可随便出门,语欢还是耐不住性子,带上剑,从窗户跳出去。
一个人在街上走,不用顾着那几个姑娘这里喳喳喳,那里喳喳喳,自在得多,逍遥得多。走走停停,路过摊子,看一看,也当是玩乐。买了几盒进贡的脂粉,翠玉金钗,项链银镯,都准备带回去送那几个丫头。
语欢转了一圈,还是忍不住回到一个摊前,指着个小盒子,对那小贩道:“这我买了。”小贩道:“公子,我都说么,长安路线复杂,尤其这大黑天的,不迷路都难。”
语欢捡起那盒子,扔了一锭银子给他:“我不是路痴,别说了。”小贩欲言又止,只得看着他叹气,心道这公子真是钉嘴铁舌,不是路痴,逛京师用得着买指南针么。
路过一家玩具铺子,语欢又停下来。跋弗倒,拨浪鼓,吹都都,弹弓,地黄牛,刮打嘴,木乳饼,样样具全。语欢把这些东西统统打包起来,顺便掂起其中一样,问老板怎么使。
方知那玩意叫做捻捻转儿,扁圆形,中间有轴,一头尖,玩时用手捻轴使旋转。老板顺势还示范一下,让它飞速转了好几十圈子。语欢笑得眯了眼,拿起那玩具来回把玩。
玩着玩着,忽然玩不动了,总觉得有奇怪的光束朝自己射来。语欢回过头,确认自直觉无错。一个十一二岁的白衣小男孩,正站在他的身后,眼皮子眨得飞快,呼噜呼噜的,跟风吹了狗尾巴草似的。
语欢不喜欢这小男孩。孩子神情天真,却长得太奸诈。所谓奸诈,就是指他的眼睛,眼尾飞扬,鼻尖微窄,一张尖尖的脸,还穿一身白衣服,像极了雪狐狸。
妖艳的女子,语欢大爱。妖艳的男子,语欢看了就想赏他个漏风巴掌。更别说是这种小男孩。不过看他的眼光这么真诚,定是想要那捻捻转儿,还是送给他,以示风度。
结果他刚走两步,那小男孩就脚底抹油溜了。语欢茫然,却很快释然。
那孩子带了帮手,来杀人截货。
帮手带了兵器没错,还是卡在腰兜子里的一团儿。姑娘生着翠弯弯新月眉,轻袅袅花朵身,一张脸淡如清水,樱桃口笑脸生花。语欢哈喇子一吸,浪子本性如野狼般咆哮而出。
苍天皇天老天爷,他复小公子宁可被佳人挥鞭而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呐!
可惜语欢还未来得及表现风度,那小杀才便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