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来。”贺翌把尚未完善的策划书给了沈思远,“沈,你对未来的企业运作有所了解吗?”
“不。”沈思远如实说道,“我从学校一毕业就去了装备部做机甲。”
“机甲……”贺翌摸了摸下巴,开着玩笑问,“要改成军火公司?”
“噢,不,殿下,您在开玩笑吗?”
“别紧张,沈,我不会的。”贺翌靠在办公桌前,显得非常随性,“我想我应该换一种方式问你。”
沈思远安静地听着。
“你能描述一下未来的生活大概是什么样的吗?比如说建筑的构造和里面的设计,平时人们所使用的电子仪器之类的。”
他这样说沈思远立刻明白了:“您是想让我直接制作未来使用的电子仪器,或者设计房屋内部的智能系统?”
“对,就是这样。”贺翌点点头,抿唇的样子与贺远征如出一辙,“图林的科技实力排在全球第一,竞争非常激烈。但那些企业都在同一水平线上竞争,每天斗得你死我活,我为什么要加入他们?”
“我不会去争夺那点可怜的市场份额,我要涉足他们都不敢想的领域,开拓全新的产业链,完全垄断新型市场,让价格完全取决于我本人。”
“而他们无法与我抗衡,因为我的产品理念,领先了他们两千年。”
“我建立的公司,市值要超过大多数国家的gdp——”
“——成为全球最大的商业帝国。”
宁西城,一座废弃的教堂外,拉上了森严的警戒线,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异常忙碌。
徐林枫推开教堂大厅的暗门,沿着那一阶阶石梯而下,来到了一间地下室,狭小的空间被强光灯一打,顿时灯火通明。
室内以四根石柱为支撑,墙体与穹顶的石雕密密麻麻,粗糙的神像悲悯肃穆,但细看之下青面獠牙,面露狰狞。
地面中央是一块浅色大理石,上面镶嵌着一朵黑色的鸢尾花。在花的前方,则放着一张雕花繁复的镀金椅子,靠背上的雄鹰以红宝石为眼,如同泣血一般审视着这个世界。
这就是黑鸢骑士团用来做仪式的场所。
闾丘云耀曾在此接受洗礼。
地下室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徐林枫捂住了口鼻。
他从闾丘云耀那条线开始查起,发现前段时间他曾来了宁西。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并非天马行空之人,如果派瑞特真是黑鸢骑士团的高层,那么他在峰会召开期间来到宁西,一定另有隐情。
沈思远说他们像在城外等什么人,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此人多半与峰会脱不开干系。
以生意为由,在宁西多逗留了几天的闾丘云耀首当其冲。
取得了重要线索后,调查组连续排查了将近两周的时间,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这里。
徐林枫背着手,一点点观察这间不大的地下室,莫里斯站在他旁边,正和海伦一起拿着仪器进行精细扫描,建立全息模拟地图。
他在地下室内缓慢踱步,不停地拼凑已知的碎片,以求它们变成一个整体。
宁西,为什么又是宁西?
从派瑞特现身,到发现未建立档案的地下基地,再到现在发现这里……
派瑞特如果曾在此与闾丘云耀见面,闾丘云耀在黑鸢骑士团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们这个组织的经济支柱吗?
闾丘云耀和闾丘泽阳是矛盾是他回到维顿之后才爆发的,是否跟这次的会面有关?
闾丘云耀的帐表面上比较干净,一些小额的流水也未发现任何问题。
如果他要拿资金支持黑鸢骑士团,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
徐林枫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这是他思考时常用的动作。
情报局与国安局的职能有所交叉,都是与情报打交道。情报局注重整合剖析,而国安局则侧重监听与拦截,收集而来的细碎杂乱的信息,他们必须要高效率地筛选出有用的部分,并且提供给后续部门进行处理。
多年的情报生涯,让徐林枫拥有了极为可怕的分析力与无比精准判断力。
当年的副首相只是和他吃了顿饭,无意中看到他袖扣上刻着某个古老家族的家徽,没多久就被他发现了贪污的证据。而布鲁诺上将与外国情报官的线人联系,仅仅是因为他某次回家的时间和路线出现了一丁点偏差,到家的时间比以往晚了五分钟而已。
而最近这些看似无关的事情一旦串联起来,就会得出一个极为可怕的结论——
萨切在大幅收购恒信的股份。
如果这就是闾丘云耀送给黑鸢骑士团的资金,这差不多是将整个企业拱手让人。
那么也能解释为什么闾丘泽阳会与闾丘云耀闹矛盾了。
所以萨切……也属于黑鸢骑士团。
徐林枫想明白后几乎站立不稳,这个组织的可怕之处远远地超乎他想象,越查到后面越是令他心惊胆战。
总资产超过3万亿的金融大鳄,萨切集团确实是他们的一份子。
他曾想过要维系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需要怎样的背景与财力,既要拉拢如此之多的精英人士,又要避开各国的情报网,连他本人都被瞒得天衣无缝。
他甚至有种感觉,这次是黑鸢骑士团故意让他发现他们的存在,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他们是主动暴露在自己面前的。
如果黑鸢骑士团背后就是萨切,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这个隐藏在黑暗里的组织,终于被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