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如天空不语却深邃,大海不语却壮观,一切尽在不言中。
「笑什么?」死沉的声线响起,没有一丝起伏。
「没有什么。」
杜宇声伸伸舌头,笑意加深地回答。他将背部靠在树干上,枕着手臂,继续懒洋洋地晒太阳。
「什么是生活?」
一语破突然问道,一个充满哲学一样的问题。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也许他很想知道一个长年与死亡为伍的男生,到底如何去看待有限时间的生活。
杜宇声愣了一下,靠着树干的背挺直了一下,伸出手指擦擦鼻子,微微地垂下眼帘,轻声说:「生活就像照镜子,你哭,它就哭。你笑,它就笑。」
一语破眉毛一动,想不到看起来大咧咧的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很酷吧!你现在心里应该很惊讶我的话,对吧!可惜,不是我说的喔,是在书上看见的。」杜宇声笑道,不过他又补充道:「不过,我觉得自己就应该要过着这样的生活。」
只要快乐地去面对一切,什么都变得没有看起来那么困难。
一语破看着树荫之下的年轻面孔,风穿过树叶,轻轻摇动,眩目的光线,眼前的景物像一幅水彩渲染的图,有着朦胧的美。
有时候时间真的不代表一切,他们虽然没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却又在某个时刻,就像现在似的,可是谈一些深入思想价值观的问题。
「喂喂?在想什么?」
一语破回过神来,就看见眼前放大了一个脸孔。
杜宇声不知何时靠得很近,快鼻尖碰鼻尖了,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一语破别过脸,立刻拉底黑色的大帽子。
「为什么不让我好好地看你的脸啊?」
杜宇声不满地嘟嘴,语气夹着一丝惋惜,差一点就看到对方的模样了
「有什么好看?外貌只是一层皮肤。」一语破淡淡地回答。
「如果只是一层皮肤,那么给我看看也没有什么好吃亏的。」
杜宇声轻声反驳道。刚才很近,他好像看见了一双灰色似的眼睛。可是,还没有看清,就被对方遮住了。
一语破静静地看着他,默不作声。
哼!又是这样!他每次都喜欢说到一半就不作声!杜宇声在心里嘀咕。
「死神都是像你这样的吗?」杜宇声反问道。
「……」某人继续做哑巴。
「喂喂!说话呀!」杜宇声不满地叫道。
「……人类每个也会像你这样?」低沉的声音轻轻地问。
「当然不是啦!世界人的人都是各有不同的。我是独一无二的……」
杜宇声朗声道,拍着胸口,语气充满自豪感。
「那么死神怎么会一样?」低沉的声音捉到重点,一针见血地反击道。
杜宇声顿时语塞,捉紧拳头,太阳穴在跳动。
最近,他发觉如果和对方唇枪舌战,最后自己一定输的很惨。
老实说,他很不甘心。为什么这个家伙可以在三言两语之内就可以把自己塞得哑口无言?
「死破烂!臭破烂!烂铜烂铁!」他垂目低声骂道,发泄自己的不甘心。
「……骂死神嘴巴会烂掉的。」淡淡的声音响起,从容不迫。
杜宇声再次无语,咬了咬唇间。
好吧!由于对方的身份特殊,杜宇声根本不知道对方会用怎样的方法来整自己,所以还是少「骂」为妙。
一语破看着原本喜欢叽叽咕咕的孩子,拼命地忍住不说话,心情忽然莫名的好,破天荒地低声问:「想出去?」
虽然用字少得可怜,可是杜宇声就是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破烂在问他想不想离开医院,出去溜溜。
闻言,杜宇声瞬间用着期待无比的闪烁目光看向他。
一语破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兴起的念头了。
「下个礼拜一,十一点在房间等我。」
说完,一语破向前走了几步,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一吹,杜宇声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
午后的阳光很热,尤其是夏天的太阳,火辣辣的,把人的皮肤都烧焦似的。整个人就像在烤箱里面烤过一样,大汗淋漓,热汗直冒。
刚才躺着被晒的热度依旧还没有退下,所以现在还是有点头昏脑胀。杜宇声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
不过,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幻觉,可是却还是让人引颈期待。
因此,自从那天开始,杜宇声眼里的喜悦就藏不住。他每天都在等着,坐在这棵树下等着日子的过去。
他很想快点见到那一抹黑色的影子在这里出现。
而医院的护士和医生,甚至是其他病人。每逢经过这里,也会笑着跟着男孩打招呼。
杜宇声的性格健谈开朗,在医院里的人缘十分好,大家几乎都很喜欢他,觉得这个男孩就像开心果,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这是很难的。
因为住在这里都是一些长年面对病魔折磨的人,有些人就算再乐观,在时间的流逝之下,也会把那一份乐观的锐角给磨平,最后一点都不剩,干干净净。
而杜宇声却是例外的。
他十三岁之前,跟其他的孩子一样,在学校读书,每天为着功课等等的事情苦恼。唯一不同,只是每个星期都要来医院检查身体而已。
可是,十三岁的那年,他的生活却完全颠覆了。他的心脏功能进一步变差了,必须每天呆在医院里。
而所谓的自由,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