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巧地用脚趾勾住那双镶满花边的粉色小拖鞋穿好,对着窗外的大好天气伸了个足足的懒腰。
乳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见她已经醒了:“乖宝贝儿,我猜你一准儿兴奋得睡不了懒觉。”
不知是不是被满室的粉色影响,希利尔湖的脸颊也泛着白里透红的颜色:“我当然兴奋了,艾拉妈妈,我可是澳国国土上最珍贵的粉钻,世上没有女人比我更适合粉色了,我要让那个从非洲来的玫瑰湖黯淡无光!”
侍女从门外鱼贯而入,每位手上都拎着一身华贵的礼服,深粉色浅粉色红粉色紫粉色,款式虽然不一,但满目望去全是粉色。
乳母从她们面前走过,挑了其中一件中规中矩的镶有白色蕾丝花边的粉色丝绸礼服裙,在希利尔湖身上比划着:“我的殿下,玫瑰湖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你是要去同她喝下午茶,并不是去打仗。”
“不,那就是战争,艾拉妈妈,你真没有危机意识!”
希利尔湖嘟起花瓣一样娇嫩的红嘴唇,推开乳母为她挑选的礼服:“这裙子简直可笑得像个婴儿床,看这件天鹅绒质地的礼服,这才是隆重的粉色!”
乳母摊手,为她穿上她选中的服饰,摆摆手让侍女们拿着落选的礼服退下:“随你高兴吧我的希利尔,你太过郑重其事了。”
希利尔穿戴整齐,对着镜子不停地摇晃着蓬蓬的裙摆:“我可是澳国的门面,这可是我的战袍,艾拉妈妈,是你太松懈了!”
她又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蓬松的卷发:“看,这多美的天然粉色,我可与幽灵一样的艾尔湖姐姐不同,我是万人喜爱的钻石,她嘛,只是一块动不动就干涸消失的盐巴。”
乳母把精神头十足的希利尔湖按坐在梳妆镜前,拿起梳子梳理她那如红云一样的头发,警告道:“艾尔湖可是你姐姐,真正的淑女可不会在背后诋毁她的姐姐。”
希利尔湖耸耸肩,朝镜子里的自己吐了下舌头,那滑稽的鬼脸把自己都逗笑了,一不留神扯到了正在梳理的头发,她那张可爱的小脸又皱了起来:“噢艾拉妈妈,你弄疼我了!”
乳母惩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别乱动。”
于是希利尔湖乖乖巧巧地坐好,眼看着乳母要像往常一样编起她的长发,忙阻止道:“今天可不能这么干,这么幼稚的发型太好笑了,我要像一位成熟的淑女,艾拉妈妈,我要把这粉红云朵一样的头发盘得高高的,这样才能让它和我白皙的脖颈相映成画。”
乳母无奈地咂咂嘴:“好吧,如果你愿意少说两句。”
希利尔湖的笑容充满撒娇的意味:“艾拉妈妈,你可不能小看了今天,这一切的根源只是因为我太美了,那个玫瑰湖是在挑衅,挑衅你明白吗?否则不远千里来就为喝一顿下午茶,谁信呢……嗷!艾拉妈妈,你是要扯下我粉色的头发带回去收藏吗?”
乳母不耐烦地拿卡子固定住盘好的高髻:“头发可不会说话,正合我意。”
希利尔湖不跟她计较,专心致志打量着自己甜美的面容:“如果不是我这么独特又完美,这种接待国外贵宾的差事怎么会落到我肩上?有时候我也在想,处于美貌顶端带来的焦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现在我明白了,平凡如艾尔湖姐姐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她只会担心自己的湖水再也回不来……天呐,艾拉妈妈,我发誓你肯定划破了我的头皮!”
乳母把桌上的小梳妆镜拿到她脑后:“主为我作证,我手上可没拿刀子。”
希利尔湖仔细地查看了倒映在镜子里的自己的后脑勺,发型塑造得十分完美,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位引人注目的贵族少女。
“艾拉妈妈,上次蓝山公爵送我的粉色欧珀石项链和芙蓉晶耳环在哪儿?”
乳母拍了拍额头:“让我想想……你不是说要好好珍藏舍不得戴吗?”
希利尔湖拎着裙摆站起身,看乳母满屋子找:“那是因为它们实在是宝贝,更何况是蓝山公爵送的,我至今都记得那天的情形~当时我的脸就像晚霞一样,那欧珀石璀璨华美得盖过天地万物,蓝山公爵说只有它们才能与我相配,这真是我听过最动人的情话了……”
她的粉颊染上一抹羞赧的红,见乳母开了十几个抽屉,娇嗔道:“该不会弄丢了吧,天呐艾拉妈妈,我一定要戴它去下午茶,要是找不到我就不去了!”
乳母捧着一个粉色的圆盒子过来,骂骂咧咧:“殿下,如果你能够停止叽叽喳喳,说不定我能更早找到它!”
希利尔湖忙不迭地接过那首饰盒打开,让乳母帮自己好好戴上,这才缓出一口气:“看呐,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这粉色的欧珀石,真想让蓝山公爵看一看,他的选择没有错。”
她的手指触上冰冷的项链,突然之间发觉了什么,捧着脸大叫一声:“艾拉妈妈,你竟然没有提醒我最重要的事!”
乳母差点被她的高分贝吓到:“希利尔,我知道你说的是早餐对吗,今天准备的是杜氏盐藻拌胡萝卜,它会让你的粉色更加出众……”
“距离下午茶还有几个小时!”希利尔湖跺着脚,把十指伸到她面前,“看呐,我的指甲都褪色了,现在吃杜氏盐藻还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