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说话特像我爷爷,都像你们说的那样,社会还怎么进步?”
钟山说:“社会进步可不是口头说说那么简单,也不是前人栽树后人摘果,得靠一代又一代人不断去努力奋斗。”
钟子星心知说不过父亲,再多说只能招来父亲没完没了的又一通大道理,只得闭口不言。这时候,恰好斜对面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同学,从外形上看陪同她的应该是父亲和母亲,远远地好像还冲他微笑一下。心思转移到小美女身上,父亲说什么完全没有走心。
吃罢午饭,钟山又陪儿子去超市补充了些日常生活必需品,就与儿子分手,乘坐地铁赶往江城晚报找邓家国。他此次来江城送儿子上学,只告诉了邓家国一个人。
此时的邓家国已经升任总编辑,晚报的零售量已突破三十万份,广告年收入在两个亿以上。
邓总的办公室极其豪华气派,足有五十几平方米,大老板台,大水族箱,大发财树,墙上挂的是本地名人的字画,实木书柜里码放着各种畅销书籍,真皮软沙发坐上去十分柔软舒适,室内的空调冷气与户外的酷暑热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感觉。
邓家国发福了,长出了肚腩,整个人看起来由上学时的号,脸上泛着油光,头发却开始谢顶了,是个典型的中年油腻男。与钟山边握手拥抱边哈哈大笑说:“钟老大,你这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一点也不见老啊!”
钟山说:“哪有什么仙丹妙药,我一介草民,不像你邓总日理万机劳心费神啊。”
邓家国摁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按钮,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宝石蓝色西装套裙的年轻姑娘就敲响了邓总办公室的门,邓家国问钟山要喝咖啡还是茶,钟山说“茶吧”,姑娘忙拿出杯子,给邓总的客人泡茶,然后面带微笑地退去。
钟山笑道:“老邓,你这谱儿摆得不小啊!”
邓家国说:“哪里,你是二十来年不见面的贵宾,所以才有资格享受这样的礼遇。”又说:“今晚,噢不行,今晚还有个重要应酬,是我们的广告大客户,我必须得亲自出面才能搞定。就明晚,你千万别安排什么事,我跟你弟妹请你和嫂夫人吃饭。”
钟山说:“你嫂夫人怕热,躲在宾馆里不肯出来,你忙你的,见过面就行了,吃不吃饭都无所谓。”
邓家国说:“那怎么可以,故人相见,不在一起吃顿饭怎么说得过去。怕热没关系的,我明晚派车去接你们,绝对热不坏嫂夫人的凤体。再说,你二十来年才回一趟江城,别的同学老师难道就不想见一见?比如方静、老万?”
边说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拨电话:“方处吗?你猜现在谁在我身边呢?谅你也猜不着,你的老情人,再想想。不是不是,再往前想。不对不对!我看你是在官场时间久了,把老同学都忘到了脑后,我告诉你吧,是钟山嘛。”
对方显然有一阵子沉默。
邓家国又说:“你今晚有空没有吧,我这里有个重要的应酬,你如果没事,钟山我就交给你发落啦!好啊好啊,我这就派车送他过去。”
收了电话,邓家国说:“你看看,人家方处这气量,让你现在就过她那边,你居然还推三阻四地想逃避!既然美女相邀,我也不多留你,明晚档期留给我跟你弟妹。”
说完,又按响桌上的按钮,差人叫司机送钟山去市委。
☆、第五章 又见方静
钟山坐上邓总的奥迪轿车,只十几分钟就到了江城市委大门外,一位梳短发着西服职业套装的女士已经站立在大门口,仔细一看,正是他18年来不曾相见却从未忘却的方静。
钟山与司机道谢告别下车,方静已经迎上前来,与钟山握手,轻声说:“好久不见!”
钟山慌乱地伸出手,内心既激动又茫然,跟着说:“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方静引钟山来到市委大楼旁边的雪莲冷饮店,坐下,自己要了一杯冰镇酸梅汤,用询问的眼光望着钟山的脸。钟山说:“不知有没有我们当年吃的奶油*,四毛钱一块的那种?”方静又看女服务员的脸,女服务员说:“有的女士,是四元一块。”方静说:“那就来两块。”
钟山打开包装*的纸盒子,咬一口,已不像当年那般香甜。方静也剥开自己那一块,轻轻舔一小口。18年前那些个酷热难当的中午,方静和钟山两个在校门口的冷饮店偶尔会开一次洋荤犒赏一下自己,*甜甜的奶油香味儿沁人心脾,她也是这样一小口一小口轻轻地舔,不愿意让甜蜜很快就从舌尖溜走。
钟山眼前的方静,依旧年轻、美丽,眉宇间多了几分干练从容。方静面前的钟山,依旧英武、帅气,面容上增添了许多沧桑老成。两人就这样一会儿低头吃手里的*一会儿抬眼对望,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方静打破了沉寂,说:“钟山,这么多年没有你的消息,你跟那个林美惠过得还好吗?”
钟山苦笑一下,说:“不怎么好,我们十几年前就离婚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方静感到诧异:“离婚了?为什么?”
“是个庸俗得不能再庸俗的理由,她抛弃了我,另有新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