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死了,我就是你唯一的监护人!我有权处理你妈留下来的钱!”
辛加看都不看辛国平一眼,转头似要离去,说:“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浪费,以后你不要再来学校找我,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辛国平急步上前想拦住辛加,被班主任及时阻挡,辛加快速离去。
身后的办公室越来越远了,辛加在树下停住脚步,张开手心,手心里有清晰的指甲印。虽然她刚才冷言冷语,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惊慌。童年的记忆常常能伴随一个人好多好多年,她站在辛国平面前,还是会有片刻的错觉,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矮小的孩童,只懂得含着眼泪任由辛国平的打骂。
突然手心一痒,她回过神来去看,发现不知何时,手心里竟多出了一朵淡黄色的桂花,小小的一朵,分外可爱。她低头去嗅,好香呢。她突然有些话想和季冬分享,比如说她学校的桂花开了,有一朵桂花安安静静地睡在她的手上,这真是一种平凡而又简单的缘分。
中午放学,辛加早早地离开教室,她刚走出校门,李纪追了出来,语气颇为不满:“辛加,你早上答应我去看演讲比赛,后来怎么又没去?”
她低头没有停留脚步,只是轻声:“班长,对不起,你不要喜欢我了。”
但凡听见这样话的人有些骨气,应该都会觉得她太过骄傲,好像别人配不上她似的。但李纪观察她很久,看过她的家庭档案,知道她不似别的女孩一样无忧无虑,那股保护欲就越来越疯长起来。
李纪还是继续拔腿追上去,侧身看她,说:“这话你上次已经说过啦,难忘得很,我记得的。只是你早上答应我了,后来又没有履行承诺,让我觉得好像被你耍弄了一样。”
“我本来是想去礼堂的,但后来发生了点意外,等我走到半路,同学都回来了,他们说你已经演讲完了。”
原来是这样,李纪满意地笑了,“下次我可能会代表学校到市里面演讲,是在周六,到时候你去给我加油鼓气吗?”
她终于停下脚步,低着头,像是没有勇气面对眼前这个少年的热情,说:“会有很多人去给你加油吧,没有我去你也会表现得很好。”
他的声音温柔起来:“可是我希望有你在呀,辛加,那样我会表现得更好。”
她犹豫,李纪的目光热烈又渴望,像是一团火球在朝着她滚去,她抵挡不住这样热烈的感情,终于点头答应。
李纪跳起来欢呼,跑走了。
一整个早上,季冬都有些心不在焉,早上他起来洗脸,根本就没有看见昨晚辛加丢在洗脸池里的那根木棍。上次他把钥匙挂在辛加的脖子,第二天早上那把钥匙并没有被她带走,而是好好地躺在沙发。
中午放学,他走到昨晚找到辛加的地方,他记得昨晚这里有很多血迹,可是现在并没有。虽然他早就接受了辛加奇怪的出现方式,但是关于辛加的事情到了第二天,好像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算了,这并不重要,他想。只是昨晚那群社会青年可能还会再来,他有些担心,决定要找父亲生前的警察朋友,帮忙留意一下这附近的动静。
回到家里,季冬把从商店买回来的新毛巾洗了挂上,还有给辛加睡的沙发拉上一个帘子,这样就能隔出两个空间来。等他把帘子拉好,十分满意,却又想起陈岳说的某些理论,男人嘛,总是想多看那个女孩几眼。他兀自摇头低笑了片刻,辛加应该会喜欢这个帘子,他一边想一边点了点头。
夜晚十二点刚过,季冬正要出门寻辛加,她就来了。
昨天夜里惊险的场景再次被他想起,还有她满脸血迹的可怜模样,他没有忍住内心的冲动,伸出手去握她的手。等他把她小而柔软的手掌抓在手里,还没得握上一握,她就挣开了他的手。
之后她一句话不说,看见他新拉的帘子也没有半句夸奖的话,录音机也不开。“唰”的一声过后,帘子把两人的视线阻隔,她躺上床了。
他愣了许久,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躺在床上盯了一会儿她的影子,不敌困意失去了意识。
好长时间下来都是这样的状况,辛加夜晚来得很早,不说一句话,拉了帘子就睡,这无疑像一泼冷水浇灭了季冬想要得到表扬的热情。不过生活里琐事繁多,他也没有多想,暑假快到了,他想找点事情做。
季冬有一个叔叔,开了一家修车店,平时帮客人修摩托车和汽车。上次叔叔就问他想不想学一门手艺,等到放假可以去店里帮忙,还会结算工钱给他。
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季冬终于做了决定,去修车店帮忙。
夜里,辛加来了,季冬给她开门,他平日里并不是多话的人,前段时间有些话想和她说,后来憋着憋着也就说不出口了。这一次他是不能再憋了的,要把事情交代好。
“辛加。”他看着低头的辛加说。
她抬了头,心不在焉,轻声:“嗯?”
“明天开始我就放暑假了,我会去我叔叔的店里帮忙修车。”
“哦。”她回答。
“万一哪天店里有急事要我守夜,我可能会不在家。”他停了一下,很快补充,“如果要守夜,我等你到家以后我再去修车店。”
“好。”她点头。
就这样?少年的心头萦绕着一种叫做失望的感情,他以为她会问上几句,比如修车店在哪里,他去修车店帮忙是做些什么,他怎么会想到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