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宫里自然都不上心,这孩子,怕是连今夜都活不过。”
胤礽的声音淡淡的,神情也淡淡的,可石心玉已十分熟悉他的性子了,见他如此,知他心中情绪激烈,其实根本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平淡。
否则,又何至于站在廊下长吁短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呢?
不管怎么说,小赫舍里氏都是胤礽的亲小姨,这个小阿哥不但是胤礽的骨肉兄弟,还是康熙这么多儿子之中与胤礽血缘最为接近的亲兄弟,他乍然听见这个小阿哥要死了,心中波动,自是在所难免的。
如此瞧来,胤礽心里,当是十分在意小赫舍里氏和这个孩子的,至少,比康熙要在意得多。
胤礽沉默了一会儿,又道:“爷知道,皇阿玛不宠幸赫舍里氏,是因为爷这个皇太子。当然,这其中也有索额图的缘故。赫舍里氏一族已经荣宠太过,若赫舍里氏封妃,他日诞下子嗣,只怕局面会乱,那并不是皇阿玛愿意看到的。况且,皇阿玛本身就不喜欢赫舍里氏,他自然不会对赫舍里氏有半分怜惜了。”
“索额图曾同爷说过,赫舍里氏不可放,皇阿玛也不会放她出宫,在宫中无宠,就此一生是她的宿命。毕竟,赫舍里氏一族在后宫中,也不能没有人,便是个不受宠的庶妃,也能让皇阿玛对赫舍里氏一族放心。只是这个庶妃,有也相当于没有了。”
“这其中的道理,纵然索额图不说,爷都能看明白。爷只是……只是可怜赫舍里氏,也可怜那个小阿哥。”
胤礽说到这里,又沉默了。
石心玉轻叹一声,她想说些安慰胤礽的话,可此时此刻,对于一个小生命将要流逝的无力,还有对于康熙的薄情寡恩,对于赫舍里氏一族的无奈,对于胤礽的无能为力,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语言有时候,真真是苍白无力的。
石心玉主动揽上胤礽的腰身,抱着他,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用自己的陪伴,给他无声的安慰。
感受到石心玉的心意,胤礽揽着石心玉肩头的手收紧几分,将人往自己怀中多嵌了几分,才觉得心口难受的感觉被压下去了一些。
两个人相拥在一处,都沉默着不说话,可两个人都在想着眼前这件事儿,有那么片刻,两个人的心头划过一个念头,竟异口同声的开了口。
“玉儿,不如你带着宁嬷嬷去成嫔宫中看看小阿哥吧?”
“爷,不如臣妾带着宁嬷嬷去宫中看看小阿哥吧?”
二人同时,声音相叠,说的还都是同一件事儿,可话音落后,二人也都听清了对方的话,不由得相视一笑。
胤礽亲亲石心玉的额头,眸中淌过浅浅的欢喜:“玉儿,也就只有你,才能与爷如此心意相通。”
上回太医也说小李佳氏的小格格不好了,是宁嬷嬷过去一块儿跟着瞧了,愣是让宁嬷嬷把小格格给治好了,所以,后来大格格也有些不好,并未请太医瞧,也是宁嬷嬷看好的。
在胤礽这儿,宁嬷嬷的医术是可以信得过的。
他就想,赫舍里氏的小阿哥都已经那样了,不如索性就让宁嬷嬷去瞧瞧,试一试总是可以的。
纵然最终不行,石氏去看过了,也算是代他为那个小阿哥送行了吧……
毕竟他这个身份,想去,也去不了。
石心玉是心疼胤礽为此事烦扰,正好她身边有宁嬷嬷这样的人,想着为胤礽分忧,便在想到的同时就提出了这个建议。
“爷如此说,那便是同意了?那么,臣妾是今夜便动身么?”
小阿哥都已经不行了,那既然想要救他,自然是越快动身越好的,但如她要带人进宫似乎会涉及到一些问题,似乎还需要胤礽安排一下,是以她才会如此问胤礽。
胤礽斟酌了一下,点头道:“事不宜迟,那就今夜动身吧。”
“皇阿玛此时在南苑并不在畅春园中,正好也方便咱们行事,爷这就让李元福替你打点,你便带着宁嬷嬷入宫去吧。”
胤礽想了想,嘱咐石心玉道,“玉儿,皇阿玛不喜爷与赫舍里氏和小阿哥太过亲近,也不喜索额图同赫舍里氏太过亲近,所以,你此番入宫还需低调行事,不要把动静闹的太大了。一应所需之物,爷都会让李元福给你打点好,到时候不要用宫中之物便可。”
“玉儿,你记住,若能将小阿哥救活,那自是最好的,若不能,也不要太过勉强了,毕竟生死有命,人力也不能强迫。你记着,你最多只能在宫里待一两日的时间,时间太久,爷就替你瞒不住了。也是皇阿玛如今不在京中,若是他在,你只怕连过夜都是不能的。”
石心玉见胤礽说的郑重,当下一一都应了,还叫胤礽放心,她知道该如何做。
胤礽又想了想,再度开口对石心玉道:“赫舍里氏位分低,在皇阿玛跟前不得宠,自然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前些年,也是爷和索额图暗中接济一二,才能勉强度日的。后来七阿哥的生母戴佳氏得封嫔位,成了一宫的主位后,赫舍里氏和另一个庶妃瓜尔佳氏就到了她的宫中住着。”
“戴佳氏虽不得宠,但好歹是一宫主位,性情也比较温和,赫舍里氏和小阿哥的身子若有什么不好,她总会寻机会悄悄送些消息给爷。爷也总能暗中照顾一下。今次这个消息,便是成嫔宫中的庶妃瓜尔佳氏想办法送到成嫔跟前,成嫔再悄悄派人送到爷这里来的。只是,成嫔如今还住在畅春园中,她宫中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