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忽然让乔尔有一种如遭雷劈的感觉。
因为这个声音她并不陌生,是属于江律宁的。
他……他不是正在被警方搜查通缉吗?
为什么还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思考,格子间的门板忽然被人大力地撞了两下。
乔尔心头一惊,意识到是江律宁想要闯进来,慌忙就拿出了手机,想要拨打求助电话。
只不过,洗手间的隔板本就是又软又薄的那一种,经不住江律宁的几下冲撞,扣锁部分就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乔尔原本还想用手去拦,可自己的那点力气,比到江律宁面前,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她只能把心思更集中在打电话上面。
可人越是紧张的时候,一双手就越是颤颤巍巍地抖个不停。
好不容易才翻到了通讯录页面,想要按下通话键,一连试了好几次,却都没能成功。
等她终于按准的时候,格子间的门板却是“哐啷”一声,整个儿掉了下来。
江律宁随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与平时那副西装革履的样子全然不同,此刻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衣,一顶同样低调的鸭舌帽遮住了男人的大半张脸。
只有嘴角勾勒出的弧度,依旧阴鸷而渗人。
乔尔吓得连连后退,背脊很快就抵住了格子间的角落,而手里的电话却迟迟未能打通。
“你……江律宁,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你别过来……”乔尔急得额头都快冒汗了。
只是这几句,丝毫没起到任何作用。
江律宁长腿几步,直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格子间里的空间本就狭小得很,再加上江律宁的靠近,就更是逼得乔尔退无可退。
她只能下意识地将手机往身后藏了藏,想要留下这个唯一可以求助的工具。
只不过,这个举动也被江律宁轻易识破。
男人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往前一拉,手机便被惯性一带直接摔在了地上。
屏幕上显示通话的页面仍旧亮着。
江律宁淡淡地往上面扫了一眼,勾唇冷笑道,“想打电话找他求助?别急,我一定会成全你的。”
他把对江律声的称呼,从“二哥”改成了“他”。
在被曝光了他并非江世为亲生儿子的事实之后。
也不知为什么,乔尔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江律宁才是那个,对身份以及血缘关系最为敏感的人。
明明是被所有人认可的,江氏财团最顺理成章的继承人,实际上却跟江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而那个被人所不屑的私生子,恰恰才是江世为唯一的亲生儿子。
恐怕他对江律声的恨意,也源自于此。
江律宁说完,似乎没有继续要跟她耗费时间的打算,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白色的方巾,他直接伸手,捂住了乔尔的口鼻。
刺鼻的味道在一瞬袭来,沿着鼻腔灌入大脑,仿佛是有着麻痹神经的功效。
这种感觉,乔尔并不陌生,因为上次遭林毅鸿的人绑架时,对方用的也是这一招。
意识在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一滴被人抽干。
她有些失控地半倒在了江律宁的怀里,手里捏着的验孕棒也一并掉到了地上。
在眼眸即将完全阖上之际,乔尔隐隐看到,那根她一直都来不及看上一眼的验孕棒上,显示的是两条红线。
她好像……真的怀孕了啊。
当然,这个细节,江律宁并没有留意。
只是看到怀里的女人在乙醚的作用下,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男人不由地弯了弯唇,打横就将她抱了起来。
抬脚跨出格子间时,地上的手机正好被人接了起来。
“乔乔?刚才在开会。”
清朗而温柔的男声,从手机听筒里缓缓流淌出来,让江律宁原本上扬的唇角,忽然紧绷了一下。
不过很快,男人的脸上便展露出了一个更为深邃而志在必得的笑容。
“是我。”江律宁直接开口,打断了如此美好的通话气氛。
江律声的嗓音一瞬就沉了下来,冷声质问道,“你把乔乔怎么了?”
“急什么?”江律宁勾唇笑了笑,似乎是在听到对方焦虑心急的语气之后,显得心情不错的样子,“想见她的话,一个人到市医院顶楼的天台来,记住是一个人,我可是为你精心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呢。”
话落,不再给江律声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他直接一脚踩在了电话上。
光洁的屏幕顿时四分五裂,而电话那头的声音,也随着机身的破裂,而被彻底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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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是被一阵剧烈的风给刮醒的。
乙醚的药效还没彻底缓释过来,她的意识仍有些迷糊,再被迎面的强风一吹,就更是觉得连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妈妈……妈妈,你醒了吗?”
耳边,脆生生的童音带着一丝怯懦,却是吓得乔尔在一瞬惊醒过来。
她没忘记,自己是在医院的洗手间里被江律声迷晕带走的。
可是,幸幸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猛地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乔尔才发现,自己跟儿子正处在一栋高楼顶端的天台。
从不远处其他位置的建筑物来看,不难判断,江律宁采取了就近原则,将他们带到了市医院顶楼的天台。
毕竟,要带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跟孩子,确实也走不了多远。
而此刻,乔尔跟幸幸的双手都被麻绳给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