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
“好”
夏浔缓缓站起身来,萧萧地道:“那么,就从他开始吧”
杨充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皮外伤而已,结了痂,只要动作不太剧烈,迈着四方步倒也行走自如。
傍晚时分,杨充迈着四方步离开国子监,仿佛是饭后散步,在鸡笼山下漫步行了一阵,渐渐踱到了一条小巷子里,看看左右没人,立即闪进了一处黛瓦白墙的宅院角门儿。
这小巷子里少有人行,大户人家的角门儿平时都是锁着的,此时门却只是虚掩着,分明是有人故意给他留门儿了。
柴房内,一对男女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绯衣。”
“充哥,你怎么样了这几天急死我了,又不能去看你,只听父亲提过你几句”
“我没事,这几天我走到哪儿都不太方便,要不是看你让云儿接连递了几次条子,我今晚也不便过来的。你怎么这么大胆,不怕被你爹知道吗”
“人家担心你嘛,今晚爹出去了,我才约你出来。只想看看你,伤真的不要紧吧,人家吓坏了,偷偷的哭了好几回”
杨充感动地亲吻她道:“绯衣,还是你对我最好,我没事,过两天就生龙活虎一如平常了。现在为了我的事,朝廷上已经吵翻了天,你看着吧,这笔债,我一定要他十倍偿还。原本只想削他的功名,这一回,他想不死都难,哼”
“哎呀,别管那个该死的杨旭了,快趴下,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看过了杨充的伤势,多日不见的两个人情性生了起来,虽因杨充身上有伤,不能尽情畅快,但是抠抠摸摸搂搂抱抱却也在所难免,两个人衣衫不整口舌相咂正在亲热的当口儿,外边忽然传来绯衣的贴身丫环云儿的一声惊叫:“啊老爷”
紧接着一记清脆的耳光,随着小云的一声尖叫,房门哐啷一声被踢开了,国子监祭酒武齐安闯进柴房,看见不堪入目的这对男女,气得几乎晕厥过去,他颤抖着手指点着杨充,向后面提着棍棒的家丁仆役们咬牙切齿地喝道:“打把这小畜牲给老夫活活打死,打死”
第147章做事要绝
“打往死里打”
武齐安脸色铁青,喝令仆役们动手。那些人棍棒齐下,打得杨充惨叫连天,一开始还有挣扎,到后来头上挨了几棒,打散了簪发,鲜血披面,连挣扎呼救声都弱了。
武绯衣被父亲突然带着家人闯进来,撞见了她的丑事,本来羞得无地自容,可这时眼见情郎危在旦夕,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了,连忙上前阻拦,武齐安一见更加气恼,喝道:“把这不肖女拖走,押回房去。”
武绯衣连哭带喊,却怎及得家丁力大,被他们硬生生拖走了,眼见那杨充仆在地上,浑身浴血,武齐安自家丁手中夺过一根大棒,又往他头上狠狠抽了三棒,一跤跌坐在旁边地上。
“老爷,老爷,绯衣虽然做下丑事,终究是咱们的女儿,你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绝啊。这一来闹得尽人皆知,你让女儿今后如何做人如何嫁人啊”
武夫人闻讯匆匆赶来,见杨充已被活活打死,披头散发倒在地上,衣衫不整形如厉鬼,连忙赶开所有下人,向丈夫痛哭起来。
“你以为我想你以为老夫不想保全女儿的清白,不想用个更妥当的办法解决了这件事么”
武祭酒捶胸顿足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老夫也是没有办法了呀。你以为你以为老夫被那不肖女蒙在鼓里,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瞒不住,已经瞒不住了啊不打杀了这小贼,漫说女儿的名声,就连老夫一生清誉,我武氏门风,都要毁于一旦。老夫是国子祭酒,教书育人,授道解惑,可自己的学生却与自己的女儿做下如此丑事败坏名教我武家祖宗都要为之蒙羞”
武夫人呆了一呆,无力地哭泣道:“我这是作的什么孽,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呀”
第二天一早,国子祭酒武齐安就向朝廷递交了告老还乡的奏章,而且托病当天就不去国子监上班了。但消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传扬开来,最先知道消息的就是国子监的太学生和武祭酒的同事。这件事令得他们立即陷入了尴尬之中,他们扛着名教大旗,竭力维护的人竟然败坏名教,做下如此丑事,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武家的人动私刑打死了杨充,当晚便向应天府报了案,先是来了两个巡捕察看了现场,记录了情况,把尸体抬回应天府。第二天一早禀报了王洪睿。王府尹判得很快,依古例:“死了活该”
自从秦始皇“会稽刻石”中明文规定:“夫为寄,杀之无罪”。这一条规矩就被例朝例代所采用了,如果武家只是报官,依着惯例,会对杨充和武绯衣责打二十大板,罚款充了劳役,然后就会顺水推舟,要他们成亲。杨充不是官,私通罪对当官的来说是极其严重的,对民还是相对宽容的。只是那样一来,就不是武绯衣一人清白受损,整个武家的名声都要臭到家了。
虽然官府规定中官员和百姓犯了私通罪,处治的后果并不相同,但是如果人家动了私刑,那么打死的这人不管是官还是民,待遇都是一样的:“死了白死。”
王洪睿和武齐安是老朋友,知道武齐安这么做是牺牲女儿一人,保全武家名声,他的心中必然也十分悲痛,处理了公事,正想换上便服去探望探望他,官服刚脱了一半,衙门口的鸣冤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