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予在王导喊卡之后,还久久没有回过神,许久,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血,眼里的深沉和浓厚的哀伤,全部消散。
老太监也从地上爬起来,他也是当初饰演小太监的那个演员,只是脸上的妆容被化妆师弄成这副样子而已。
“你们俩的这场对戏很好,非常有默契,眼里的感情非常浓厚?”王导一边看回放,一边说。
柏予点点头,看着镜头里面自己的表演总是忍不住想害羞。
饰演“老太监”的年轻男演员却饶有兴趣的凑过来,说:“这是我第一次突破自己,演这么大的跨年龄的戏份,啧啧,等到播出来之后我一定要追剧。”
柏予笑了笑,没接话,见这里没有自己的戏份了,便说:“我先回休息间休息一下,下一场戏再叫我。”
柏予的下一场戏就是大结局了,但现在天气的密度还不够,再加上待会要先拍饰演皇后娘娘的女演员的戏份,所以柏予要先到等一下。
王导点点头,漫不经心的说:“你忙一天了,赶紧去眯一下眼睛,待会到你了再叫你。”
为了拍大结局近一天没有合眼的柏予点头,提起戏服的下摆,慢吞吞的朝着自己的休息间走去打开休息间的小门,柏予走进去后,就看到宋时凛已经躺在小床上合眼了。
柏予没有把男人吵醒,他脱了鞋子上床,睡在男人的旁边。
宋时凛的睡眠浅,他几乎是在柏予躺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刹那就睁开了眼睛,在察觉到躺在身边的人是柏予之后,他往里面挪了挪,然后将身上的被子盖在俩人身上。
柏予缩在宋时凛的怀里,俩人抱在一起睡成一个连体婴儿。
一个半小时之后,休息间的门被人在外面敲响,工作人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他说:“柏哥,王导说到你拍了,起床了。”
柏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身子还缩在宋时凛的怀里,动也不动,他回应道:“好,我知道了”〇“噔噔噔”门外的工作人员跑开了。
宋时凛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不满的说:“你还没有拍完?”
他从晚上下班之后就一直等在这里,等了又等,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休息了,还没睡到天亮,就又要出去拍戏了?
柏予把男人搭在腰上的手移开,坐起来,拍了拍脸,清醒了,他说:“嗯,出去拍最后一场戏了,拍完就能杀青了,你别生气。”
说完,柏予就弯腰在宋时凛的脸上亲了一口。
宋时凛不再说发出反对的话。
柏予穿好鞋子走出去。
最后一场戏有些难拍,不仅仅是柏予这么觉得,连导演跟女配皇后也这么觉得。
柏予睡在硬梆梆,冷冰冰的龙床上,脸上被化妆师故意化的很苍白,本就很老态的脸此刻显得更加僬悴。
皇后端庄的坐在床沿,她拍了拍老皇上的手,温和的说:“皇上,您可有什么要跟衡儿交代的?,,年仅十岁的太子衡儿站在一边,恭恭敬敬的说:“父皇。”
老皇上哀伤的闭上眼睛,喉咙里满是腥甜味,他只要一开口,嘴角就会流出血丝。
满满一宫殿的太监宫女全部跪在地上,头牢牢地贴近地板,瑟瑟发抖。
老太监跪在床边捂着嘴巴哭的不能自已,他伺候了一辈子的主子就要走了,他怎能不哀伤。
太子衡儿见状,在母后的示意下连忙跑过来,跪在地上,说:“父皇,父皇,您有什么要跟儿臣说的吗?”
皇后用手帕轻轻的拭了拭眼角,脸上的哀伤跟刚刚走进宫殿前的轻快截然相反。
珠帘外,世代忠心的老丞相和铁血将门的大将军跪在地上,低着头,哽咽不语。他们的身后,是被紧急集合的朝中大臣一一这是老皇上的意思。
“父皇?”太子衡儿突然很紧张。
老皇上将手颤颤巍巍的伸出来,轻轻的摸了摸太子的脸,连看也不看脸色发黑的皇后。
下一秒。
久久不开口说话的老皇上突然扬声开口,“太子年幼,执掌皇权之后,当多多倚仗丞相和护国大将军。”
话落,柏予突然用手捂住嘴巴,费劲的咳了几声,手上被咳出了血一一这是早早藏在嘴里的道具,他咬破了道具袋,袋子里面的假血就流出来了。
太子衡儿一僵,皇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是止不住的雀跃。
老皇上将这俩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太子衡儿忙不迭的点头,他现在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要,就要……
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然而,还没等到她笑出来,就听到老皇上继续说:“皇后德才兼备,朕与其恩爱多年,朕归天后,皇后移驾青峰尼姑庵,为吾儿和大华国祈福。
常伴青灯古佛,断绝外界联系,一生不得再进宫!”
皇后猛地跪在地上,崩溃道:“不!”
老皇上猛地喷出一口血,眼睛满是恨意,“上官一家,去其官职,夺其家财。上官世家此后面三代留守皇陵,三代子孙不得参与殿试,终身不得进皇城,违令者,斩!”
皇后此刻已顾不得仪态,崩溃道:“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上官一族!”
太子衡儿不知所措。
老皇上单手捂着胸口,用尽力气,盯着太子衡儿说:“切记,今后不得对上官一族松口,否则朕死不瞑目,皇家先祖也绝不放过吾儿!”
“还有,吾儿此后定要牢防外戚掌权,天家威严谁也不准践踏!
太子衡儿下跪,坚定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