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瑀依旧顺从地跟着他的手指看去,夜空中确实繁星点点,但真有必要为此大声嚷嚷?迎上男人疑惑目光,朱九郎左看右看、视线飘忽,良久,才似终於找到话题,却与方才所有言谈风马牛不相及。
「萧令瑀,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孤儿。」
萧令瑀没有回应,只看着他,连脚下都无须注意,横竖有朱九郎牵着,不怕摔倒。
「打我有记忆以来,就在一条街上讨生活,偷拐抢骗那是无所不作,最拿手的大概是扒人钱袋,不是我自夸,我可是从未失手。」朱九郎朝萧令瑀一笑,说得轻轻淡淡。「直到我七岁,一个死老头抓住我,硬是收我为徒、把我带在身边,回头想想,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几年。」
青年像是陷在回忆里,绽开的笑靥有些迷蒙,却非常的开心,萧令瑀几乎能从他眼中的光彩猜出所谓的悲惨事实上是难以忘怀的快乐。
「我最怕死老头手上的戒尺,他罗罗嗦嗦、吹毛求疵,这个要打、那个要骂,有一回还拿戒尺追着我跑了整座山,害我差点掉进山崖……我那时真是恨他恨得牙痒痒,每天都巴不得趁他睡着时泼桶水或是赏他几巴掌,可惜从来没成功过。他带着我走遍天下,就这麽热热闹闹地过了十年。我十八岁那年,上门寻仇的人杀了他,而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终於为死老头报仇。」
「报仇後我回去祭坟,不小心在坟前睡着,醒来後林主无声无息站在墓前正在烧香,我险些被他吓死。」朱九郎没说,那时他在老头坟前嚎啕大哭,连戒尺都湿到能滴水,哭得累了才睡着,而神出鬼没的林主吓得他折断那把该死的尺。「林主说,老头早吩咐过要他好好照顾我,所以我就跟着去了暗林,一直待到现在。」
萧令瑀还是没有说话,朱九郎笑着看向他,又自顾自地说:「在暗林其实过得挺好,吃得饱穿得暖,每个任务都很有趣,不过,萧令瑀,你一定是最有趣的那一个。」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