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韩湛远这么一打岔,方才还势均力敌的真气泄了一泄,险险露出败相。
睚眦哪里肯服输,当下再次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稳扎稳打。
“师父……”韩湛远皱了皱眉,话开了个头却咽了下去。
“说。”
语句方落,面前石墙再也承受不住两边的施加的压力,忽然轰然裂开!顷刻便在粉齏飞扬中化成一堆碎石。
与此同时,睚眦一手带过韩湛远,便向身后通道急急退去。
“诶你们这是……”老老实实守在地道门口的周其佩见两人出来,一句话还没说囫囵,就被睚眦顺手捞上,弹指破墙腾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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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天字第一号房里的周大公子至今惊魂未甫:“你……你是小牙的主人,小侯爷的师父,天上的神仙?”
睚眦靠在太师椅椅背上,不疾不徐摇着绸扇,笑得一派fēng_liú:“正是。”
“咳。”韩湛远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周其佩和睚眦中间,清了清喉咙道:“师父,您方才说要问我什么?”
“石墙坍塌那一刻,你可看清了屋内的人?”方才只顾着戏耍那姓周的小子,挫挫他的锐气,倒差点忘了正事。
“是西北营的三个都尉和两个副将,我两年前曾去过一次,记得他们。”
睚眦点点头:“还有么?”
韩湛远想了想,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还有一个人虽然也穿着汉装,但是面目却看不真切。”
睚眦握着扇子的手慢慢收紧:“这个人,你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那个书生鬼?!”韩湛远轻呼一声,惊疑不定地望向睚眦。
“恐怕就是他。”睚眦狭眼眯起,眸中一星红色愈发鲜艳。
“他怎么……”韩湛远摇摇头,眉头拧起,想不明白个中因由。
睚眦望着自己小徒儿面上难得露出的迷惑表情,心道这小子还是这般模样更可爱些。“刷”的一声合上折扇,睚眦起身拍了拍小徒儿的脑袋:“这件事情交给为师。你们有什么打算?”
韩湛远抬眼望了望睚眦,斟酌道:“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到达,不能自己先漏了马脚。只是这次我们打草惊蛇,恐怕瓦剌那边会加紧进攻的部署,我们很可能落于被动。不过既然我认出了那几个人,也自然有办法对付。”
言语之间,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沉稳少言的青衣小侯爷。
睚眦沉吟片刻,抬头面上一副嬉笑纨绔模样:“好徒儿,为师有些琐事需得回去一趟。上次给你的玉佩还在么?”
韩湛远点点头,低头从领中拎出一块红线穿着的玉佩,蟠龙张爪,白玉点朱,正是那块蟠龙芙蓉玉。
“若是有事,便用我当年教你的法子,握了这玉心中默想为师,为师便会知道。”
睚眦说罢,又看向杵在一边暗自琢磨的周其佩,语气里故意多了几分轻蔑:“喂,姓周的小子,照顾好我的小徒儿,要是等会回来他少了一根汗毛,我便拿你示问。”
不待周其佩反驳,睚眦广袖一舒,便跃出窗口腾云去也。
此番行动既然天魔插手,必定极为艰险。睚眦眯眼朝层层云霭之上的天宫望去,心意已定。
第二十五章
一袭素色长衫架在瘦弱的身上,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尤为凋零。
那人似乎正提笔写着什么,可若仔细一看,却发现只是顿笔悬在上方,久久未能落下一笔。饱蘸的墨汁顺着服帖的笔锋滑下,落在纸上溅开了一朵墨色涟漪。
睚眦轻叹了一声,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二弟,你怎么来了?”囚牛听见动静,慌忙将笔搁下。苍白的脸上勉强浮出一抹笑容,却掩不掉眼底的落寞。
睚眦嬉皮笑脸故作漫不经心道:“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弟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大哥了,就不能过来请个安?”
边说着,目光悄悄越过囚牛肩头,落在那张宣纸上。
一个游丝行空,瘦直挺拔的“离”单单伫立与纸上,一边是一滴漾开的墨汁,一层一层,似泪一般。
那个位置,原本应当属于一个“欢”字。
离欢,天魔的本名。只是没有那个人,又如何写得出一个圆满的“欢”字。
囚牛发觉了睚眦的目光,身子一晃,想要挡住睚眦视线。却被睚眦望过来的眼神一滞,随即苦苦一笑,干脆让开了身子。
“每次写他的名字,这个欢字总是落不下去。”囚牛轻轻摇了摇头,似叹非叹,苍白的脸上显出一股颓败之情。
“大哥,你这是何苦。”睚眦一忍再忍,终于还是感叹道。
囚牛抬起眼帘,怔怔望了睚眦一眼,嘴角浮出一抹笑意:“二弟,你此次来,又是何苦?”
心思敏锐剔透有如囚牛,又怎么不知道自己平日天地不服的二弟,为了什么过来。
睚眦“咳”了一声,堆起笑脸道:“大哥真是神机妙算,我正是探查到了他的下落,想过来和大哥商量商量对策。”
囚牛神色微微一动,目光转动流转出难得的几许光彩来。
“他……算了,他是不可能原谅我的。”眸子再度黯了下去。
睚眦笑道:“大哥,这话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罢了,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只是若是有什么难事要我做说客,恐怕无济于事。”囚牛转身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