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容修一时半会儿还不需要自己侍候,当下,沐青再也睡不着了,立马从榻上起身,打开厢房的门,见到过道上站定的那位小厮,当即道,“小哥儿,这里可有地方让我舆洗稍许?”
这名小厮是方才刘伯指派为沐青安排的,知道是与小少爷一同入府的贵客,不敢怠慢,便道,“请稍等片刻,我去给您打点水来。”
未几,当沐青坐在屋内的木盆之中用热水洗刷着身体时,神情愉悦而餍足。这是他自出宫后,洗的第一个澡,也是最为轻松自在,神清气爽的一个澡。
书房内,容修与安阳国公的言谈仍在继续。
“太尉严括虽然军权在握,在朝中炙手可热,但他眼高于顶,权欲熏心,且心思浅薄,并无高瞻远瞩的心智,又有左先生在他身侧,只有稍加引诱,随意便可踏入我们为其设置的圈套之中,所以此人的心智不足为虑,他唯一让人忌惮的,是他手中掌握了大昭国一半的军权。”
容修道,“军权在他手中被掌控的极为牢固,偏偏他又对军权极为看中,等闲之人无法等到他的信任,想削分他手上的军权,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轻易动手,因为一旦让他察觉,他的反扑将极有可能断送我们准备多年的努力。”
“不错。”安阳国公颔首道,“这也许是严括身上唯一的长处了。他对军事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对战事有着极为敏感的判断,对于手中的军权,也有着极强的yù_wàng。他多年以来,无数军功积累出来的军权,一旦落入他手,是绝不会轻易交出。”
“可他似乎忘了,这个天下,是大昭王朝的天下,军权,也是朝廷的军权,是皇帝的军权,而非他一个臣子的军权。傑越军权,视为不臣之心。严括已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容修有一瞬间的沉默,片刻后道,“这一点,也是我与先生极为担心的。严括手中的大将都以他唯命是从,他手中的三十万兵马,我们迄今不过得到了河西大营的五万兵马,其他的依旧在他手中。京城中的禁军首领是赵权的心腹,那五万禁军,便是赵权的囊中之物,我们到时候若是明面抗衡,势力还是太过与弱小了。”
安阳国公沉吟片刻,道,“军中势力,一时急不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诸侯的手中还有些兵力,若是能够让诸侯依附与我们,也未尝不是一个助力,只是还需好好筹谋。”
容修颔首,“这些事非一日之功,需得慢慢筹谋,步步为营。外祖父,修方才回来便与你说这些劳心劳力之事,该是让您烦心了吧,您歇息片刻,伯崖他们可在府?”
提起伯崖这个爱贪玩的长孙,安阳国公笑着摇头,“不在,这小子成天不着家,说是出去历练,已半月不在府中了。”
“那真是可惜了。”容修摇了摇头,似乎颇为惋惜地站起身,道,“那修先出去了,外祖父好好歇息。”
出了书房,容修记起沐青,便寻来刘伯,询问沐青安排在何处,得知是在自己以前住过的厢房隔壁,容修便熟门熟路的进了后院,来到自己每次回来安阳国公府都会居住的厢房。
远远瞧见隔壁厢房外候着的一名小厮后,容修走上前道,“与我同行之人在这间房中?”
小厮点点头,正要准备说话,却见容修推开门便走了进去,想到这两人同行而来,又都是男子,关系已经甚好,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开口准备提醒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容修推房门的动作较轻,推开房门进了屋,听见里间传来细微的声响,心中奇怪,抬脚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热气升腾中,赤.裸着身子在木桶中洗浴的沐青如玉一般雪白却清瘦无比的身体,登时微微一怔。
里屋内,沐青正坐在木桶里一心一意的洗刷着身子,突然觉得有凉意无孔不入的袭来,裸在水外的身子起了一阵阵寒栗。抬头一扫,一眼瞧见立在中梁下望着他的容修,脸色猛然一惊,连忙起身将搭在一旁的里衣披在身上。
这一瞬,他尚有些稚嫩的清瘦的身体,从上至下,一览无遗的落入容修闪过一丝惊诧的目光之中。
沉默了一瞬,容修沉声道,“你——并非太监?”
闻言,沐青脸色蓦然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几章写的不好吗,怎么都没人来撩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