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程金枝突然说她有办法可以替赵皇后解毒,殿内所有人包括太子都显出了惊诧的神色。
身旁的高珩闻言也同样用一种万般诧异的眼神看着她,生怕她再闯出什么祸来,其潜台词就是:“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吗?”
程金枝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也很清楚,除此之外,她确实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她想做的,就是借用顾寒清当作贺年礼送来的“九玄百草珍息丸”去解赵皇后所中的“赤翎散”之毒,好争取几天时间去找到证据证**妃的清白。
其实程金枝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其实很冒险?
一来这“九玄百草珍息丸”她也只是听寻梅说起此药有能解百毒的神奇功效,她自己全然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是否有如传闻中那般厉害。
万一此药解不了赵皇后的毒,还加重了她的病情,那可就是自掘坟墓,大事不妙了。
二来现在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慧妃,她这个时候口口声声说有解药,将自己也扯进了局中,难免更加会让周帝觉得事有蹊跷,怀疑他们是合谋而为。
可是此刻形势紧迫,程金枝已经顾不上再去揣测周帝的想法。
俗话说的好,如果想要一个人妥协,就得知道他此刻最需要什么。
投其所好,各取所需,即使是在权倾天下的帝王面前,也一样适用。
毕竟赤翎散的解药复杂难觅,在慧妃宫中也没有寻得半点踪迹。
如今周帝所希望的,自然是能够尽快找到解药解救赵皇后,保她安然无恙。
当然,若非是为了慧妃和高珩的安危,她就算解药多得能当饭吃,也不愿拿出来去救这个满肚子坏水的蛇蝎女人。
“你说你有办法?”周帝眸色微转,意味深长地看着程金枝,“你有什么办法?”
“臣妇这里有一瓶号称是可解百毒的“九玄百草珍息丸”,想来即便是皇后的娘娘所中的赤翎散之毒,应该也有法子可解。”
程金枝说着便从衣袖间掏出了一瓶药瓶,高珩看着程金枝手中这突然冒出来的瓶子,不由收紧眉角很是疑惑:“你从哪里得来的此药?”
“是寒清当作贺年礼送来的,我忘记告诉你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程金枝侧过头去用极细的声音的快速地解释了一遍,也不管高珩反应如何,立刻恢复了严肃的神色,双手呈上了这瓶解药。
“哼,既然是慧妃下的毒,你们当然会有解药。难怪在广陵宫中遍寻不得,原来在你身上。”
太子看到程金枝拿出此药时,眼中赫然闪过一簇顾虑的神采,随后才怪声怪气地讽了一句。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光景,却还是被心思细腻的高珩给捕捉在了眼底。
“太子殿下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程金枝将药瓶交给周帝身边的宦官,义正严辞道,“此药珍贵无比,是我一个友人所赠,一共就这么一瓶,一瓶里面只有两颗,否则我也不会宝贝到藏在身上了。若不是看在慧妃娘娘这么被人冤枉,我还舍不得交出来呢。”
“程金枝你大胆,这种话也敢在朕面前说!”
周帝说着面带愠色地呵斥了一声,吓得程金枝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将头埋了下去,心里着实是一番叫苦连天。
“朕听过此药,据说是用十种最珍贵的药材提炼而成,确实是药中奇珍,看来你那位朋友,定然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周帝话中有话,对程金枝所言显然半信半疑,不过看在解药的面子上,态度似乎有所缓转。
急得太子不依不饶道:“父皇,既然是慧妃下的毒,就理应交出解药。父皇又岂能纵容一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和您谈条件?这个程金枝实在是太胆大包天了!”
一般来说,作为儿子当听到自己母亲所中之毒可解时,理应第一时间关心此药才是。
可太子心里却还是时时记挂落罪慧妃的事,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赵皇后的安危,这总让程金枝觉得,好像哪里有所不妥。
“太子,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你母后尽快服下解药,其他的稍后再议。”
周帝语气坚决地说着,便立刻找人请了负责为皇后诊治的张太医前来辨别此药。
“看来这个皇帝老儿确实多疑,还非要让人瞧过才算,难不成我还会拿毒药骗你吗?”
程金枝暗暗想着,回神见高珩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凝重之态,便勉强挤出笑脸,对他投以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而太子站在原地面色阴沉地看着神色从容的程金枝,将手隐进衣袖之中,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赵皇后根本没有中毒,他也根本无心记挂什么解药,当务之急只想快些让周帝定了慧妃之罪,好让高珩也受此牵连。
如今见程金枝突然闯进来搅局,他心里确实愤怒不已。
待张太医被召来之后,先是和立在周帝身旁的太子交换了一个眼色,见他脸色有些不悦,不由迟疑了片刻。
直到在听说程金枝交上来这瓶是“九玄百草珍息丸”,这才立时睁大眼睛双手捧过药瓶,像如获至宝似的,从打开瓶塞取出药丸,所有的动作都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看得程金枝只想发笑。
然而还未等她想要扭头掩饰,却见张和庸原本还满是惊喜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严峻,在反反复复地观察鉴定了多次以后,似乎仍不确定,便命人取来了一碗清水,用小刀将药丸上的粉末挂下些许,浸入了清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