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不像自己,他还有机会……
“起来了?”阮音出神的这一会,傅衍恒已经回来了。他手里拿着衣衫,朝床前走去。
阮音低头看着自己,昨日是穿着衣物睡着的,今早就只剩xiè_yī亵裤了。
“我昨夜起身的时候帮你脱了。”傅衍恒看出他的疑惑,回道,“那身衣服我已经叫人去洗了。这件对你来说有些大,是我的,没穿过。你先穿着,过几日我们一起去订做。”
“用不着这么麻烦。”阮音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他还是有衣服的。
“不是没有配套的玉冠吗?”傅衍恒说着将衣服递给阮音,对方没有接。
他的身份是不能戴冠的,昨日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用意,又因为对方的身份不好不戴。今日这人又让自己戴冠,难不成是要羞辱自己吗?
小倌是下贱的,雌伏于男人身下,根本没有戴冠的资格。哪怕他是清倌,但倌儿就是倌儿,无论你容颜多绝色,才艺多惊为天人,始终是下贱的供人消遣的玩物。
想到这,阮音垂下目光,满目哀色。
傅衍恒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想岔了。
他叹口气,坐在他旁边,认真说道:“我让你戴冠,不是羞辱你。我之所以赎你回来,也不是将你当玩物。阮音,我傅衍恒是想跟你过一辈子。”
傅衍恒的一席话让阮音瞪大双眼。
一辈子?
他没有听错?
阮音吃惊的样子也十分可爱,傅衍恒喜欢得不得了,忍不住亲了亲他,随后拿出藏在袖子里的珍珠。
阮音见了,眼神一亮,下意识地伸手就拿。傅衍恒顺势握住他的手将人扯到怀里,然后将珠子放在了他的手里。
向来害羞的人也顾不得此刻二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多贴近,抬脸问道:“这……你在哪找回来的?”
“那天我去看铺子,在一家茶馆看到了一个男子,穿着青衣,牵着个小乞丐。那个男子又笨又呆,自己的东西给人偷了还替人买包子。当时我就在想啊,这么笨的人,要是不看好,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呢。”
说着,傅衍恒轻轻抚摸着阮音的脸庞:“若是遇到好的买家,说不定少受些苦。可再好的人,谁能好的过我傅衍恒?因为,我对他动了真心。”
阮音发傻发愣地听着傅衍恒的表白,握着珠子的手不自觉的松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
“笨东西。”傅衍恒狠狠地咬了咬阮音的唇,将人唤回神来,“我在对你示爱呢,发什呆。”
他两世为人,就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虽然曾经的他,也不相信一见钟情,可真的发生了,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连他都掌控不住。
第一眼见阮音,就喜欢他。没有道理,没有原因。即使知道他是贵秀坊的人,他也认了。活了那么久,就这么一个人入了眼。身份还是别的什么都不是理由,他一个人太久了,只想找个人陪着。
可他又不愿意将就。现代的时候,也曾逢场作戏,流连花丛,看似风光无限,其实都是空的。不是没有对他情真意切的,也曾与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但不是那个人,心底就是难为所动。
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像个不识情愁的少年一样心悸了一番,对于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开他。
“我身份卑微,不敢高攀。”阮音不去看傅衍恒的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动心。
心里不断提醒着,不要忘记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他的身份,眼前这人的身份,二者的差异,注定他得不到幸福。
“所以我才给你戴金冠,就是想让你不要拘泥于过去。你是我带回来的,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人。你只要想着如何让我快乐,其余的人你都不需要管。”
“傅爷,我……”
“叫阿恒。”知道自己唐突了,可是以阮音的性子,如果他不说,这人永远都会缩在壳里,对自己的好视而不见。
阮音见他的目光真切,深邃的瞳孔满目的真情,即使再努力挣扎,坚固的心房依然有了一丝松动。他抱着傅衍恒,双臂有些发颤。
傅衍恒心疼他,搂住他。
“我不知道,没人……没人对我说过这些话。我不知道。”
“我不强迫你,你住在我这。慢慢地,你就会发现我对你的好是真心的。”
阮音闭上眼睛。傅衍恒的温言细雨不得不说正好戳中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个人给他的尊重和疼惜是他许久未感受过的。所以他手足无措,他害怕,害怕得到一份温暖后又失去了。只要感受过温暖,没有人会再愿意回到寒冷中去。
“阿音,我知道你从前日子不好过。以后,我会让你快乐。”
沉默了一会,阮音只是点了点头。
傅衍恒也不逼迫他,将他搂进怀里,满足的喟叹着:没事,慢慢来。
他们有的是时间。
傅衍恒带着阮音见了府里的人,三令五申的让下人好好伺候他。
阮音站在一旁,面对这样一大群人,向来卑躬屈膝的他,难免有些不适应。傅衍恒握住他的手,对他微笑,告诉他:“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阮音听到傅衍恒这么说,紧张的心情被一股酸涩却又幸福的感觉取代。虽然极力忍耐,但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傅衍恒擦去他的泪水:“怎么这么爱哭?跟个女人似得。”话虽这么说,但一旁的下人看在眼里,却纷纷地震惊地说不出话。
这还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