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隰便把那一掌的调查情况与左丘颉细细说来。
“这么说,这一掌究竟从何而来,倚青也不能查出?”左丘颉皱起了眉头。
“陛下恕臣愚钝——不过此行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怎讲?”
“请陛下过目此书信。”顾隰话不多说,便拿出从过苍派中得来的书信递与左丘颉。左丘颉立即接过来,一封封的细细查看,越是往后看,脸色愈发的沉了下来。
待最后一封阅毕,左丘颉脸色愈发的难看,便把信件放置一边,深思起来。
顾隰则是大气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另有一事,还请陛下治罪。”
“何事?”左丘颉从那些信件中回过神来,问道。
“由于臣的疏忽,七皇子不甚被过苍的弟子所致受伤。”
左丘颉眼神一闪,甚是微妙道:“为何过苍弟子要对衍儿出手?”
“七皇子不知为何,闯入过苍禁地被弟子发现,理喻不得便酿成此祸。好在下手不重无性命之忧,经过一番治疗眼下七皇子已回府静养。”
左丘颉颔首,道:“由此说来,这并不全是倚青之过,倒是衍儿做事未经三思,朕还得好好教训。这次便免了罢。”
顾隰连忙行礼做谢。
左丘颉忽感强烈的疲劳涌起,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脑袋中,几乎要把身体击垮。他强忍着昏沉的头脑,对顾隰露出一丝笑容道:“倚青先下去罢。”
“是,臣告退。”
待顾隰走后,左丘颉头痛地捂着额头,皱起眉头来。
常广在一旁看着不忍道:“陛下已经一晚上没睡了,喝点汤,小憩一下罢。”
“嗯。”左丘颉颔首便起身用膳去。
【贾府】
贾逍与左丘宇正在对弈,远处的花园中,贾宁毓带着远儿嬉戏,蜂游蝶舞,一派祥和。
“殿下今日怎么那么有空?”贾逍笑着道。
毕竟贾逍是左丘宇在朝堂上的撑腰人,左丘宇也笑着给这位岳父倒了一杯茶:“近日琐事皆是忙完了,自然闲得下来。”
“殿下辛苦了。”贾逍这话意有所指。自打五皇子死后,左丘宇储君之争的最大敌人就已然铲除。
“谢岳父关心。”左丘宇笑得愈发灿烂。
这时远儿忽然跑来,大老远地就喊道:“蝴蝶,蝴蝶,蝴蝶跑到外公那里了!”
贾逍疼爱地回头,一把接住了向他跑来的远儿,抚了抚他短短的头发,慈爱道:“远儿,哪有蝴蝶啊?”
“飞走了!”远儿嘟起嘴道。
贾宁毓笑着小跑上来道:“爹,你别理他,远儿,不许顽皮!”
“哈哈哈。”贾逍开怀大笑。“没事,远儿这么淘气,也是十分可爱啊!”说着亲了亲远儿的脸。
远儿得意地靠在外公怀里,刚想放肆时便接到左丘宇严厉的眼神,只好吐了吐舌头稍有收敛。
见他这样,左丘宇不禁也露出笑容来。
贾宁毓见此,心花怒发,忙道:“夫君你别吓着远儿了!”
左丘宇却更是步步紧逼,扮出更多的鬼脸吓唬远儿。
家和万事兴,愿此留永世。
然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四人这样开怀了不到片刻,忽而门外一阵兵马嘶鸣之声。
四人听到这声音都停止了笑来,只见一家仆慌张地跑来道:“老爷,东厂的人来了!”
贾逍一下子从椅上站了起来,道:“怎么回事?”他通常对东西厂的人避而远之,这两厂的人凡是一到,准是没好事。
还未等那家仆反应过来,东厂的大档头朗落便行至院中,见了他们四人,便露出一丝捉摸不定地笑容道:“既然人都在,那么就一起跟咱家走一趟吧?”
“朗公公是有何事,要去哪?”贾逍冷静地问道。
“哟,贾尚书你这就不对了。”朗落翘起兰花指,惺惺作态道:“这可是万岁爷亲自下的指令,要带三皇子一家进宫审问!”而后瞧瞧身后的远儿和贾宁毓,还补充道:“一,二,三,四,一个也不能少哟~”
“审问?”左丘宇厉声道,“本殿做错了何事,要审问我?”
“哎哟~”朗落佯装害怕道,“这可是万岁爷亲自叫三殿下您们去的啊,您们这样不情不愿地,叫咱家怎跟万岁爷说呢?”
左丘宇双拳紧握,不自觉地心虚起来。
贾逍心知此行是非去不可,便颔首道:“好。”而后回头摸摸远儿的头道:“别怕,有外公在。”
贾宁毓也是哆嗦着道:“爹……”
贾逍拍拍她安慰道:“会没事的。”
【皇宫】
一行人便跟着朗落到了宫中,一路上只觉得周边气氛怪异,实是令人打寒颤。一路上便跟着到了勤政殿。
四人惊讶地发现朝廷重臣皆是在场,包括内阁、各部尚书和侍郎,以及玉君侯。贾逍见此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来,因自己也是兵部尚书,而其他尚书却好似早已接到通知般到此,自己却不然,不禁心中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左丘颉坐在殿中央,脸色惨白得吓人,气色极其不佳,眼下看来心中也定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