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小事,不知道该不该禀告父亲,故而踌躇。”
“既是小事,有什么好禀告,下去。”
温无衣暗暗看了看父亲的脸色,故意犹豫了一下,作势转身要走,却说:“虽是小事,不过事关二弟……”
话一出口,果然见温于斯态度一变,对于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他真是事无巨细俱想知悉。
温无衣便故意吞吞吐吐,一脸为难,“儿子刚刚去迎接二弟,却发现二弟与那个……不祥之人,竟手牵着手,关系未免有些……”
他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听到这种惊人的消息会当堂震怒,他一获知温念远离开了父亲书房便已经开始推敲措词。
没想到温于斯并未生气,反而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冷淡地说:“你有心了,你二弟年轻,难免行事瞻前不顾后,只要他出不了温家门,见不了有些妖人。不当的心思,马上就淡了。”
“父亲的意思是——”
“我已经遣人通知你母亲,你二弟现在关在闻道馆中,绝对出不来。”
闻道馆听着像个学馆,其实却是温家地地道道的闭关之地。
由于温家的绝学与声音有关,所以密室更是密不透风,隔音效果一流。
除非外面的人开门,否则仅凭温念远一人之力,绝无可能逃出生天。
——反正作为温家人的闭关处,闻道馆中的条件相当好,委屈不了他。
闻道馆。
喝下那杯茶的时候,温念远就知道自己着道了。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母亲会在茶中下药,他几乎是毫无防备地中了招。
现在回想当时母亲望着他时若有所思的表情,想必自己跟七弦的事情,已经提早传入了她耳中。
还是太大意了。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望着墙上一幅“大音希声”的字,脑海里出现的却是白衣翩然的身影。
他说他很快回去找他,看来竟要食言。
人安静下来,思绪便开始活跃。
对于七弦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接受了自己的态度,温念远其实很清楚,七弦对自己并无深情。
一个吻,换了别人,他一样可能无所谓。
如此轻易地接受与他在一起,也许是因为,想象今天这样,以这种姿态站在温于斯面前,看他惊愕大怒的表情。
温念远心知肚明,却依然无声放任。
假象又如何,他会慢慢的,把这份感情变成真实,让七弦总有一天,眼中只看的进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