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丝毫不意外门外人的出现, 邵君衍甚至连脚步都不曾停滞,目不转睛地便向前走去,锃亮的靴子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声,陆远飞站直身与他并肩同行, 边走边扭头向身旁人道:
“今年我们吸引的学生比去年要多一些,但尼古拉斯毕竟优势明显, 今年的夺旗赛,怕是形式依旧不乐观。”
“目前还不是翻身之日。”他们两人在帕里奇中的声望不同以往,因此一路上都有人对他们投以注目,但这些都被邵君衍全数忽略了,他只是望着远方景色,继续道:“再等一学年, 我们会赢的。”
“……我期待着那一天。”
比起平静无波的一年级相比, 二年级的这整个学年对于邵君衍来说就是一场惊涛骇浪, 尽管这场风浪是他自己掀起的。用暴力手段逼退俞安和,亲手撕裂了摇摇欲坠的保守派, 这个在一年级给人留下少言寡语印象的青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犹如一柄开锋宝剑般锐利难挡且咄咄逼人, 无论是用直接手段逼退所有心怀不轨之人, 还是向激进派与尼古拉斯的宣战,都令人们飞快刷新着对邵君衍的印象, 而与此同时,他在平日生活中也变得更加沉默冷硬,甚至不用多说一词,他身上无时无刻散发着的冷漠就让所有想要接近他的人却而止步。
变的又何止是邵君衍一人, 遭受来自朋友沉重打击的陆远飞在休息一段时间之后也彻底扭转了自己的想法。这个青年过去温和开朗,现在这些却都已经流于表面了,他一改当初不愿扯进这些事情中的念头,开始变得对激进派充满敌意——不管这种转变是好是坏,他和邵君衍在二年级时你一人扮白脸一人扮黑脸,竟是将岌岌可危的保守派又迅速发展了起来,甚至隐隐有更甚以往的趋势。
这一学年里,保守派出现了许多新星,如约书亚和偏科严重的桃瑞丝与格林顿等人,但遗憾的是到底二年级的时候精力分散太多,保守派恢复元气时,三年级的首席位置被尼古拉斯趁机收获囊中——而这件事情,直到现在都令陆远飞无法释怀。
“你在担心些什么?”坐在列车靠窗的位置,邵君衍淡淡瞥了身旁环着双手的陆远飞一眼,道:“倒不如告诉我维尔莉特最近怎么回事。”
“维莉?”陆远飞一愣:“你要问什么?”
“桃瑞丝说她最近有些心不在焉。”邵君衍平静地问道:“你作为她的男朋友,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件事啊……她不愿意告诉我,等我什么时候问出来了再说吧。”陆远飞先是这么说完,这才反应过来这大少爷刚刚都称呼自己什么,因而嘀笑皆非地又道:“你这家伙一本正经地造什么谣呢?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们可就百口莫辩了。”
的确,陆远飞与维尔莉特在这一年中虽然关系有所升温,但直到目前为止,明显的改变也只有陆远飞对维尔莉特的称呼而已,但尽管如此,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不久后会真正走到一起,然而一向坦然的陆远飞却在这方面意外显得有些别扭,尤其对象还是邵君衍。因此他嘿了一声,便做了一个现在已经没人敢做的动作——伸手勾住邵君衍的肩膀:
“你还说我呢,之前我们可是答应教官了,过一个星期我们俩去机械分院那边送材料,你的青梅竹马,那位很有天赋的哈维小姐就是在那的吧?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确定关系,恩?”
“……我和艾米丽不是那种关系。”邵君衍闻言轻皱起了眉:“只是朋友。”
“得了吧。”陆远飞不以为然地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什么关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只是朋友关系。”邵君衍用他原话不咸不淡地反驳道,正好此时列车到站,他就越过陆远飞先行下了车。陆远飞在身后好笑地望着他,人无完人,这大少爷明明各方面手段都不差,唯独在感情这方面缺根弦,到现在还认为那哈维小姐对他只是朋友之谊呢……真是可怜那大小姐暗恋了他这么久。
不过现下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陆远飞瞧着邵君衍往回望,赶紧也跟着下了车,以免耽误了会议。
日夜更替,时间流转。嘀嗒的时钟似乎已没有了意义,日复一日忙碌着保守派的事,以至于到了到机械分院送材料的日子,邵君衍才在陆远飞提醒下才想起了这回事。
“稍等。”彼时黑发青年拢起手上厚厚一叠的资料,当他倾下身时,脖颈上的爱丽丝在空中旋了一圈。早已装备齐整的陆远飞百无聊赖把玩着桌子上再普通不过的透明杯子,邵君衍没让他等多久,他听着利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但却突然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察觉到异样的陆远飞回过头时,邵君衍正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吊坠。如同终于从深眠中苏醒,那最精致的人类造物泛起光芒,撒娇般向它的持有者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爱丽丝……
将掌心的爱丽丝稳妥地放回内衫里,邵君衍垂眸轻轻用手按压在冷硬的布料之上,黑眸中难得闪过一丝恍惚。直到陆远飞又唤了他名字一次,邵君衍这才抬头看向疑惑的青年,点头道:“出发吧。”
而在另一头,银色的蜘蛛正沉默望着窗外。它向来是惯于找个狭小之处窝着的,但这会却是直立着躯体,连莫奈已经洗漱出来都没有发现。
“在看什么?”难得见到一号这么认真的模样,莫奈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将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