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纠结着问了:“可如果我有朝一日并不是皇帝了……”
欧阳珏截住他的话头:“你不要总想着你不是皇帝了,谁敢不让你做这个皇帝,我就去打谁!”
晏梓伏:“我说假如!”
欧阳珏:“假如你不是皇帝,我就把你娶回家咯。”
晏梓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欧阳珏嘴角一抽:“不过这种事我们还是别瞎想了,我也就是说一说而已,要我们真这么瞎胡闹,先不说史书上的万古臭名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现在出门都能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晏梓伏闭目想了会儿,像是下了决心般:“我知道了,以后再不会这么说了。朕答应你,有朝一日定会让你看到这天下修文偃武,海晏河清。”
而后世史书上会记载这一切都是晏梓伏和欧阳珏一起开创的太平盛况。这是晏梓伏藏在心里细微的愿望。他的阿珏心太大了,眼里看到的除了他更有整片天下,所以他不敢去遮那双眼。
欧阳珏认真地注视着晏梓伏,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从里面抽出一把防身匕首割下两人的发结放到一边,人则起身又下跪,许诺道:“从今往后臣便是皇上的戈锐,为您卫土护疆,百死不辞!”
晏梓伏默默地将发结攥到手里,又想了想,道:“嗯。早朝快到了,你去开门让葛铁进来伺候我俩梳洗更衣吧。”
欧阳珏站起身:“这个……还是臣躲床底吧。”
晏梓伏摇了摇头:“朕不想委屈你,也不想委屈自己。”
欧阳珏知道晏梓伏是认真的,也知道晏梓伏认真要做一件事是难以被劝动的。因而他便照做了,他去开门放葛铁及一众内监侍婢进来。
哪怕看到了床上的狼藉,葛铁也努力往正直的方向想。毕竟以皇上对欧阳将军的宠信来说,两人聊晚了又吃了点酒,皇上让欧阳将军留宿殿内也不算实在不行的事,至于床上嘛,皇上说不定喝醉了耍点脾气闹腾闹腾也正常。
葛铁蹲在地上给晏梓伏穿靴子。
晏梓伏忽然道:“葛铁,你传令下去,以后阿珏可以随意出入宫内任何地方,无需通传,也不许任何人阻拦。”
葛铁一愣,嘴快过脑子:“是。”下一瞬才想到:是什么是?这样不合规矩啊皇上!
欧阳珏也吓了一跳:“不要这样吧,这、这也太……”
晏梓伏拽住了他的手:“朕都是你的,朕的所有一切就都是你的。”
葛铁:??????
欧阳珏怔了怔,也没想到晏梓伏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这种话。他看了看仿佛已经生无可恋的葛铁,又看回了晏梓伏脸上。然后他轻叹了声气,反过来握住晏梓伏的手:“我还要在京城留几天,你要不要去我家?”
晏梓伏笑得十分开心:“好啊。”
欧阳珏抽回手继续穿衣服,穿完了在袖袋里摸了一遍,又朝晏梓伏伸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晏梓伏:“这屋里的东西都值钱。”
欧阳珏四处看了看,找来一根晶莹剔透的碧玉发簪递给葛铁:“给你。”
葛铁仍是一脸懵圈,接过了发簪。
欧阳珏笑道:“封口费。”
晏梓伏踹了欧阳珏一脚,强调道:“是红包!”
葛铁依旧行动快过想法,跪在地上恭贺两人喜结良缘……虽然说完之后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也没敢细想,毕竟人家给的是封口费而不是灭口费,这就很值得烧高香了。
当然事后葛铁觉得这个封口费给得并没有任何卵用,因为那天晏梓伏跟欧阳珏两个人大摇大摆地相携着一起上朝去了,下了朝又大摇大摆地一起回镇国将军府了。之后更是不用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那两人发生了点什么事。
☆、撕啊撕
那个时候晏梓伏当真以为自己能跟欧阳珏这么过一生。他把一切都设想好了,这个皇帝他先好好地当着,先让他的阿珏去建功立业实现理想,等一切都安稳和顺下来,他就再找个借口想个办法让位给晋王,或者别的晏家有灵气担当的后人。这样子就谁也不会委屈了。
他们也着实过了好一阵的君臣和瑟的日子。虽然朝野内外颇有微词,可晏梓伏压根不在乎,反正他已经够努力去维持这个江山了,已经够问心无愧了。就连竹樾那边的事他也尽力不去想。
晏梓伏跟欧阳珏联手将威胁社稷的毒瘤一个个给挖了。两个人十分合拍,都是不计较手段的人,怎么方便怎么计划。
直到某天竹樾进了宫。
竹樾在朝里并没有官位,也不常进宫,因而还总被文人墨客当做高风亮节名垂千古的国士来称颂。那些文人墨客当然不可能会知道竹樾虽然人不在朝里,他举荐的门生却已经布满了朝野。
晏梓伏早些年登位的时候年纪尚幼无依无靠,对朝野大臣们乃至于八王晏凤元也不见得那么信任,又因着身世的缘故不得不在诸多方面听竹樾的意见。可这几年他的羽翼渐丰,已经不太“听话”了,把身边筛洗了一遍,对竹樾举荐上来的人也不再一一听从安插,甚至还在除了几个不安分的人后暗地里敲打警告了竹樾一番。
一定要说的话,就是当初那只乖巧的奶猫有点长成豹子的趋向。
竹樾进了御书房,却不行礼跪下。
以往晏梓伏连礼都不肯受,一定会亲自起身去扶他入座,如今却仍旧坐在御案后面看奏章,头都没抬,仿若没听到竹樾的声音。
竹樾干站了一